。”
听?到皇帝老?子?亲自点名,闫分宜的身子?晃了一晃,一张老?脸霎时雪白了。
……奶奶的,还是没有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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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伤依然?没有好全,清醒一个多时辰便大觉疲倦。谈完几件大事之后,太监就进来提醒圣上服药,并由裕王这亲儿子?亲自伺候,内阁重臣全部?在旁边打下手。
虽然?身有重伤,飞玄真君依然?要讲究体?面,一碗汤药端上来后,要由裕王先尝上一口冷热,然?后一勺勺喂给亲爹。内阁重臣则全部?上阵,用浸了草药的热毛巾给真君敷手脚到了这个时候,穆国公世子?就不能不感激他如今的身份了;敷手脚的顺序是按内阁次序安排的,所以他和闫阁老?好歹还能一人分上一只手臂;而身份卑微如许阁老?李阁老?,就只能给真君笑脸搓脚丫了。
好容易一碗汤药喝完,宫殿的暖阁中环佩声响,一个捧着金盒的宫装女子?自屏风后走出,在御榻前屈膝一礼。内阁重臣慌忙避让,垂头侍立,不敢与思善公主对视,只有裕王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妹妹点头回礼。
显然?,病重之后皇帝的心思越发多疑,甚至连身边的宫人太监都难以信任,于?是思前想后,居然?将亲女儿叫了来贴身伺候。而这几日以来思善公主沉默寡言老?实?办事,也的确得了老?登的一点欢心,都愿意让她出来见一见人了。
当然?,皇室内再如何风波起伏,终究不关外?人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只望着地面,静静等待公主伺候皇帝服用蜜饯和丸药。片刻之后,思善公主收拾好金盒,再次默默一礼,无声走了出去。
皇帝重病心情不快,宫中女眷都不敢浓妆。思善公主也只在裙角系了一片小小的黑玉。但行走之时玉片起伏,垂头望地的穆国公世子?却微微抬了抬眉他一眼就分辨出来,这小小的残片并非什么珠玉,而纯粹是芯片高温熔化后的碎渣。看来公主遵守承诺,已经将手中的日志尽数销毁,不留残余。
这其?实?也殊无必要。虽然?不知道公主手中的日志是从何而来,更不知泄漏的具体?途径,但自从与参云子?对峙过那?么一回之后,穆祺就关闭掉了系统的日志上传功能,基本已经杜绝了泄密的可能,并不劳烦公主再多销毁一回。
但无论怎么说,天潢贵胄愿意遵守承诺,穆祺还是想略略表示一点谢意的。只是御前谁也不能乱动?,都只有沉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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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服侍了小半个时辰,皇帝才?命人将诸位大臣送了出去。今日的公事了结得早,穆祺便溜溜达达自己回了家?,然?后又溜溜达达进了书房,给长桌前奋笔疾书的三位熟客打了声招呼,轻轻松松坐上了主位。
以高祖与太宗的规矩,内阁大学士不过是皇帝的秘书,自己是绝对没有资格征辟下属招揽同僚的;但祖宗家?法到底顶不过现?实?需要,长久以来中枢权力集中于?内阁,为了办事方?便流程迅速,相熟的官员常常会在亲近的阁老?府上群聚议政,彼此进退一致同气连枝,达成政治上的攻守同盟,也是后续大安党争的重要源头之一。
而穆祺手握机枢,亦难逃此例外?,虽然?没有什么官场上的同年故旧(好吧其?实?多半是被颠公吓着了),但被国公府一力拔擢的吴承恩归震川张太岳基本上是老?老?实?实?每三五日都要来聚上一次;也就是现?在时日尚短,要是再这么掌几年机要,估计朝中又要多一个“穆党”。
国公府论事向有惯例,一般都是先公而后私,所以是张太岳起身回禀,说兴献皇帝的语录已经编订出了大纲,不久就可以开始正式修纂了。
世子?本来半靠在躺椅上,闻言不觉抬头,眼中竟似有微光闪过:
“这么快?”
“兴献皇帝的状况毕竟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