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拉着太医们直奔诏狱,见到了被单独关?押的逆贼。
即使没有刑讯逼供,两三日水米不进下来,参云子也不成人形了。还是太医们撬开他?的嘴灌下一碗浓浓的老参汤,才终于唤醒了这方士朦胧的意识。他?那双混沌的老眼转了数圈,盯住世子后一动不动,表情依然僵硬而冷漠。
世子根本没在意这鹰隼一样狠戾的眼睛,只是挥挥手让太医们到另一边去再熬参汤吊命,自己?则搬了个马扎做到参云子面前,歪着头?仔细打?量这具饱受摧残的衰老躯体?,仿佛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逆贼的狼狈。
但等?到蒸煮参汤的氤氲蒸汽布满了这阴湿昏暗的牢房,连随行的锦衣卫都再难分辨容貌,世子的手指微微一动,一张细小的纸片从他?的袖口滑落,飘到了参云子的脸上。
这是那位前辈遗留的《心声日志》的残片,虽然大部分功能已经无法开启,但残余的系统还是保留了一些基本的能力,譬如记录心音。
世子手指微屈,声音同时?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参云子木讷的老脸终于抽搐了片刻。显然,作?为研究了神书七八年的疯批魔怔人,他?也是知道这个功能的。
虽然机能已经崩坏,但方士还可?以勉强挪动面部肌肉,输出?心声:
【你要?做什么?】
【我要?从你这里获得一份供词。】世子在衣袖的遮挡下弹动手指:【足以决定朝局的供词】
【堂堂仙人,居然也要?用这样偷鸡摸狗的诡诈手段,谋求世俗的权位?】
穆祺已经懒得再纠正?什么“仙人”的说法了,只是指出?了两个事实:
【首先,我现在已经是内阁排行第二,授命掌握机要?,算是朝廷权位的顶点,不需要?再额外谋求什么;其次,这并非诡诈虚伪的手段,只是恰到好处的调整。】
穆祺神色自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太医及锦衣卫都不可?能看清烟雾熏蒸中?的人影之后,再次屈动手指:
【如今审讯遇到了极大的瓶颈,中?枢渐渐分化为了两派意见。一派认为,这是白莲、明教?蛊惑教?众,心存不轨;尹王及诸宗室均为邪说所惑,才会造逆作?乱。另一派则认为,这是宗藩觊觎大位蓄谋已久,才会千方百计裹挟了妖人邪法,意图大逆不道。以迄今为止的审讯材料而言,这两种观点都各自有其道理,所以才会争执不下。】
参云子沉默了片刻。他?当然是老谋深算心机阴狠,但毕竟在一本神书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与关?注,并不知道这朝堂上的猫腻:
【你要?从我这里拿到真相?】
【当然不。】穆祺的心音依旧平静:【你可?能不太明白,但在这种牵涉极广的谋逆大案、政治风潮中?,最不重要?,最不需要?关?心的就?是真相。或者说,真相当然要?紧,但如何解读真相才是最要?紧的。换句话说,需要?定性。】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锦衣卫,稍稍挑了挑眉:
【如果按照第一个意见给案子定性,那么承担首要?责任的就?是邪·教?,就?是教?民。内阁会立刻发廷寄给河南及周围省份,勒令他?们广开罗网大肆搜捕一切可?能与逆案瓜葛的教?众,严加拷问?罗织株连,直到痛下狠手斩草除根,彻底抹消皇帝的愤怒为止至于其中?会瓜葛多少无辜的男女,则不在官府顾虑之内。】
【反之,如果照第二个意见定性,那主要?责任就?由宗藩承担。再考虑到先前的宁王之乱、安化王之乱,那么区区六十余年内,皇室中?竟然就?有三位宗王作?乱,而且后果一次比一次更为严重。事实就?会证明,自太宗以来的宗藩体?系再不可?延续,皇家亲亲之谊已成泡影。借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