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沈怀野和赵子清就这么耗着。

沈怀野在她面前一直都保持着温柔体贴的模样，可别墅里, 清洁阿姨每天都要收拾一屋子的碎片。

每天看着她无所谓的脸，他心里都很难受。

可他能干什么？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都是报应。

想起上辈子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他根本没有什么立场, 去要求赵子清对他什么态度。

而且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现在能每天见到她，他应该感到满足才对。

一个月不行，那就三个月, 三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三年，十年，二十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敲碎赵子清的内心，那他就这么等着就好，就这么等着。

*

一转眼，将近半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临大放了寒假，年味越来越足了。

除夕当天，赵子清和李蕴吃了顿独属于母女两的年夜饭，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赵子清的手机响个不停，来自于同学朋友们的新年祝福，自然还有沈怀野的。

前几个月，他抢过她的手机，重新加了他的微信。

事后，赵子清也没删，也没加入黑名单，毕竟何必多此一举？

沈怀野：子清，新年快乐。你和阿姨吃过年夜饭了吗？

赵子清看了一眼，照旧没有回复，把手机扔在一旁，端着盘瓜子点心，窝在沙发上。

李蕴收到的祝福要比赵子清多出好几倍，毕竟身为一名老师，她的学生就不知道有多少。

她拿着手机，一个接一个的回。

突然间，李蕴的手顿了一下，她看着自己收到的来自于沈怀野的祝福短信，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子清。”

赵子清转过了头，嘴里咬着话梅，说话声有些含糊：“怎么了，妈妈？”

李蕴叹了口气。

这半年，赵子清和沈怀野的事情她看在眼里。她之前还问过，赵子清没说什么，只是让她不要管。

她也不想在这种日子里扫兴，摇摇头：“没什么。”

赵子清有些好奇，头靠了过来，在李蕴的手机上看了一眼，眼神顿了一下，笑道：“是他给你发短信了啊？妈，您就像回学生一样回他就行，不用顾忌我。”

李蕴随手回了个‘谢谢，新年快乐。’

她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两个这到底怎么回事？都快半年了。”

赵子清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将嘴里的话梅吞下，抱着那盆瓜果点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以为他顶多一个月就会消失，但没有。他坚持一个月又一个月，转眼就半年，而且看这趋势，他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弄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也就只能这样干耗着。

看着女儿的神情，李蕴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问。

赵子清重新往嘴里扔了颗话梅，继续看春晚。

十点多的时候，李蕴就有些困了，回了房间。

赵子清看到十一点，关了电视，也回了卧室。

城区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因而年味没有以前在乡下那么重，外头一片安静。

她下意识打开了窗户，想看看外头的天色，却又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这半年，她常常能够看到他在楼下，有时候在车外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坐在车内。

他什么也没做，如果她没看到，她都不会知道他来过。

他到底在干什么？又是想干什么？

赵子清上辈子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