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头一回在教室给如此多的学生上课,再怎么准备齐全,心里终究绷着根弦。
尤其听了罗校长的话后,愈发担心自己压不住这些学生们……好在此时的女学生多数还是挺乖巧的,年长的尤其稳重,教学过程中纵使偶尔有些小骚动,也很快能平息下来,没有出什么乱子。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粉笔灰,纪轻舟面带着笑容,神态轻松地拿起备课本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衣着朴素的女学生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事找我?”纪轻舟看了看她的面庞,认出对方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位置的学生。
之所以能记住她的脸,也是因为这姑娘五官样貌较为秀丽,虽未施粉黛,天然修长的眉形与眼尾上扬的丹凤眼,却很有几分清冷之意,非常有记忆点。
“纪先生,”女学生抬头看他一眼,便不好意思般地迅速垂下了视线,“我想问您借那画报看看。”
纪轻舟稍感意外,还以为他今日第一次来上课,不会有学生主动来同自己交谈。
这个年代,女学生与男教师之间,防范还是较严格的。
这会儿,他能明显察觉到,在这女生过来同他交谈时,教室内氛围顿然寂静了几分,似乎每双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的方向。
他假作未察觉地点了点头:“奥,行啊,跟我来吧。”
说着,就一派寻常地走出了教室。
此刻,隔壁楼三层的办公室门口,黄佑树正无所事事地靠在走廊阳台旁吹风。
眼见纪轻舟带着一个女学生过来,他神色一凛,立即跟着进了办公室,站在角落暗中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你叫什么?”纪轻舟一边闲聊着,一边打开书橱,取出了十八册全的《摩登》画报。
“晏乐。”女子用带着些本地口音的话语轻巧地回答,“日安晏,乐曲之乐。”
“挺好的名字,今天上课感觉怎样,能听懂吗?”
“能听懂,您的课很是生动有趣。”
纪轻舟点了点头,将画报搬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向面前扎着辫子的姑娘问:“那晏乐同学,你想借几册呢?”
晏乐稍有些不安地侧头望了眼角落里的黄佑树,垂眸道:“先借一册,我明日便还您。”
“行,那就先给你第一期。”纪轻舟说着,抽出第一期的画报递给了她。
“看完了,你放到我办公桌上就行,想借其他期刊也可以直接过来拿,留个字条说明一下就好,我不在学校,这办公室门也不会上锁。”
面对他的友好态度,晏乐只是低头神色羞赧地道了声谢,接着就抱着画册快步走了出去。
瞧着女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纪轻舟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扫向黄佑树道:“阿佑,你刚才看什么呢,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太不礼貌了。”
“不是,先生,”黄佑树连忙为自己解释,“是少爷叮嘱我,说您来了女校上课,要特别留意和您走得较近的学生……”
他话说到一半,就在纪轻舟微凉的眼神中渐渐收了声。
“以后别这么做了,不然我怕过一阵,学校里就会流传出纪老师的司机是个变态偷窥狂的传闻。”
黄佑树脸色臊红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点头:“好的,先生。”
“你家少爷也真是……把我当什么人了。”纪轻舟低声咕哝着,无语地摇了摇头。
旋即就收拾了东西,拎起背包道:“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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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日,随着在裁缝学校的教学工作逐步走上正轨,另一边《纪元》杂志的首刊印制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同时,纪轻舟还加大规模,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