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点点头,又问:“二位多大了?”
莺然含糊答道:“二十左右。”
“二十左右……”老翁思索,“我观二位骨相不凡,二位当真不是仙人?”
莺然:“不是。”
她想,待会儿歇一歇就走,这老丈好怪。
却见老翁又望向徐离陵,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解释道:“实不相瞒,姑娘的夫君与我当年的救命恩人,似乎有几分相似。”
莺然:“似乎?”
老翁面露惭愧:“时间过去太久,我已记不清恩人的样貌,只记得他的名讳。”
徐离陵拴好飞驹过来,在莺然身边坐下。
老翁又望着徐离陵,目光悠远,“我虽不记得,但瞧着你夫君,总觉得像啊,真像……”
“今日你们能落在此地,你的夫君竟和我印象里的恩人如此相似,我想,这是一种缘分,是上苍在帮老朽了憾。”
老翁絮絮说着,忽问徐离陵:“敢问小友姓名。”
徐离陵喝着茶,不答。
莺然看他神态便明白,不是不能说,是他懒得说。
老翁神情落寞。
莺然道:“他叫徐离陵。”
“徐……”老翁眼眸一亮,“我的恩人也姓徐。”
莺然:“不是,他姓徐离……”
她话未说完,老翁道:“他叫徐隐真。”
莺然张着口,眨眨眼,“哦”了声。
徐隐真……是巧合吗?
徐离陵的徐,玄隐仙君的隐,怀真的真。
莺然瞥向徐离陵。
他神情毫无异样,见她看来,问她:“怎么了?”
莺然摇头,问老翁:“可否同我说说,那位徐隐真的事?”
“当然。”
老翁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充满怀念。
“那是一个冬日,万木凋零。那时此地还没有无隐村,阴阳道的邪术士联合他的同道,将我们村人赶到一起。我只有四岁,坐在地上无力地哭喊,看着丹火铺天盖地烧来。”
“就在这时,恩人从天而降。他浑身是伤,一身华袍被血浸透,发冠也被打散。那年他还是个少年,后来我得知他那时才刚过十五岁生辰……”
莺然捧着茶盏认真听。
大花和小黄也扬起小脑袋,听老翁讲述。
唯有徐离陵远眺苍穹,心不在焉。
“那些邪术士对他喊道:莫要多管闲事。”
“恩人彼时也无力多管。他本欲离开,却似乎因为听见我的哭喊,回头看了眼。这一眼,让他终究没能狠下心,折返回来,带着伤将邪术士打跑。”
“之后,恩人将我们带入无隐村,将村人各自送走。唯有我,因为无名无姓无家人,只能留在无隐村……之后他便和我一同住在无隐村。”
“他伤得很重,时常痛苦地在床上打滚,拿头撞墙撞到满脸是血,忍痛咬得口中也全是血。平静下来后,便望着天地出神。”
“我问恩人,可是想家想亲人了?恩人说,他已无家无亲人。”
“我问恩人,是那些追杀你的人害了你全家吗?恩人说,是他的亲人在追杀他。我吃惊地问,为何啊?”
“恩人说,或许,从他出生起,他们便都在等这一天。”
“他们在那年的冬日,以为他庆贺生辰为由,请他回家。往年的生辰,他们都只为他的同胞弟弟庆生,那是他们第一次,要为他庆生。”
“他回家后,弟弟带他去采无及草,却在那片荒野上,遇到了魔。除魔卫道,护佑苍生,是从他出生起,所有人都教导他该做的事。也正因如此,他很小的时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