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前缓慢飘过淡淡烟草味,随后如沙暴般席卷而来,蛊人的气味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阿迟悄然睁大了眼睛。

顷刻间,皎白的月光透过阴霾,照进了阴暗的海底,宣示主权一样驱散梦魇,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将一切恐慌、不安、悲切都包裹住,温暖无声,如泡沫般消散。

时奕上身微微前倾,与阿迟对视的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浓厚兴趣,仿佛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狼被调动起征服欲,着迷的神情直勾勾地,一瞬不瞬盯着猎物。

那不是奴隶该有的神态。

嘴角勾出个不明显的弧度,时奕眼神有些暗。虽然很想知道阿迟回忆到了什么,隐隐作痛的心脏告诉他不能继续探究了。相比之下,面前完全理智的阿迟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让他埋藏已久的征服欲莫名涌起。

红绳在白皙的躯体上错综复杂,宛如艺术品,配上仿佛春药般又纯又欲的淡茉莉味,时奕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欣赏一下午。

“你很漂亮,阿迟,也很干净。”

回应他的是铃铛轻响。

当隐晦的绳子缠绕起由欲望组成的肉体,凋零而衰败的绝美如蝴蝶振翅,让人不忍窥探。

他喜欢这样安静的灵魂,富有易碎的灵气。阿迟越像个人,他越想将他碾碎,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调教师,时奕躲不过自相矛盾。

放下药瓶磕出细微的声响,时奕控制着信息素始终包裹,无声中给予最大限度的安全感。他慢条斯理地拈起藤条,甚至没起身,抬手比量着。

“咻”

毫无征兆,藤条前端划破空气,时奕稍稍前倾转动手腕,精准地抽向左小腿绳结上的铃铛夹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力气并不大,仿佛挑逗一般碾过细腻的肌肤,娴熟地将夹子打落在地,突然起来的动作让阿迟淡漠的神情稍稍褪去,如梦境初醒,不知所措眨了眨眼。

时奕好像闲来无事随手一抽,一脸玩味坐在椅子上并不想认真,支着下巴像个慵懒的猎豹。似乎对藤条的长度有些困扰,他思索一番,还是拿起手边高柜子上的蛇鞭。

那鞭子好像刚保养完没多久,木柄上的金属图案发亮,皮革上还泛着点油光,长长地看着骇人。时奕随意在面前挥动几下适应感觉,咻咻的声音砸在地板上,砸得阿迟睫毛也跟着颤。

他一向不爱用鞭子,花里胡哨打人没有质感,效果哪比得上藤条“立竿见影”。可现在不需要训诫,鞭子看上去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