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肺部的空间,挤压得他喘不过气,逼着他不得不出声,“主人~”

清亮的嗓音沾染了大半情欲,还带着抑制不住的上扬尾音,软糯喑哑,仿佛刚从水里捞出一样,有种湿漉漉的性感。

听到声音,时奕没说话,停下动作抬眼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

“主人。”阿迟吞了口唾沫,努力平复着呼吸,看向时奕的眼神有些闪躲,小声道,“您别和阿迟做爱了。”

墨色的眼眸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完全没因打断而不悦。

“为什么。”

自己的Omega情欲泛滥成灾,时奕强压着虐打狠掐的凶猛欲望,平淡地开口。

不断抚摸亲吻至泛红,皮肤细密手感极佳,极富技巧的手法惹得身下人双腿敏感得忍不住打颤,几乎几下就将阿迟玩弄得溃不成军,呻吟倾泻出口。

“嗯~奴隶……奴隶有点害怕。”阿迟语气有些犹豫,坦诚地回答,却因思维无法正常运转而有些混乱,显然是想跟时奕表述什么,却又说不清楚。还没等时奕开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急切,“阿迟不是人,阿迟不会做爱。”

仿佛因牵强而心虚,鼓起勇气的声音还是在主人的视线下泄气,他紧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双手不自觉攥紧床单明显很不安,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细若蚊声,答案呼之欲出。

“您不能和贱奴做爱。”

阿迟一偏头,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见表情。

话说的一点也不硬气,呢喃着好像生怕时奕觉得他忤逆。可恰好相反,话一出口,时奕眼神明显一暗,看着奴隶的眼神更富侵略性了,“为什么不能。”

他又问了一遍,似乎很在意奴隶的回答。

错觉一般,一向冷淡的声音好像带着骄傲,胜券在握,染上些优雅的笑意。

阿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有什么隐晦的东西扎根已久,突然动摇了,好像萌芽破土,“嗒”的一声轻响,透过白纸一张的灵魂,映在灰暗的眼眸里。

主人不该和他做爱。没有人告诉他,可他就是这么想的,天经地义,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主人怎么能用嘴碰奴隶的腿,那是服侍欲望的肮脏地方,是需要管教的淫贱之肉。主人是他该跪着敬仰的人。阿迟不敢抬头看上方的时奕。他咬着唇默默想,那是世上最高贵的,他最崇拜的人。

高天之月令他深深着迷,遥不可及的距离,他甘愿仰视。阿迟甚至记不清从何时起,他就是他毋庸置疑的主宰者,是他永远的君王,毕生的信仰。

他连一丝对主人的眷恋都觉得玷污,连一分视线的投射都觉得僭越,怎么敢让主人俯下身子来宠幸满是污秽的他。他甚至偷偷庆幸于那轮明月能够施舍光辉,照在地上一块小小的、肮脏的影子。

阿迟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乖”的内心他根本看不得主人低头。如同明月被乌云染上污秽,一分一毫,一丝一缕都看不得。

当他仰慕的主人低下头亲吻前额,他将它当作神明的奖赏;当亲吻落到肮脏的身子上,他把自己算作玷污。

“不行。”他双手攥紧了床单,眼中浓重的抗拒与不安逐渐涌上,他咬着嘴唇偏着脑袋,不敢看时奕。

他不明白做爱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哪怕看起来像人一样。

不,不该是这样的。太脏了。说不出的怪异里混杂着别扭,阿迟觉得自己越来越拧巴,背道而驰愈发难受。浓烈的不安要将他冲散,回忆逐渐拼凑,空洞越来越大,恐慌越来越多。

他需要主人像平常一样紧到窒息的禁锢,发自本能的渴求好似搁浅。

像是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什么,冰凉的大手缓缓摸了摸他的脸颊,像在可怜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