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如此迷恋他的阿迟哪怕得到了戒指还心甘情愿跪着,脑子里的每个思维都不敢越雷池半步,死守主奴的边界线。

时奕苦笑,他该佩服自己调教得太完美,还是该感激阿迟太乖驯?

奴隶低微地跪在胯下满身伤痕,仰望他的主人眼睛里全是崇拜与敬畏,可掌控者一直沉静地看着他,他的笑容便逐渐消失,意识到了什么。

"您有喜欢的先生了吗。"

时奕可以很明显地分辨出,阿迟是以人的思维、无比清醒地问出这句话。他刚想出声否认,却见阿迟权当默认有,甚至重新勾起嘴角咧出个期盼的笑容。

他又一阵烦闷。

他时常在想若自己真有个爱人,真不曾给予阿迟半分自由,用对待其他奴隶再正常不过的手段让他生命里只有他,当个完完全全的奴隶,阿迟会不会对任何事甘之如饴?

他再也不用每分每秒都对阿迟留手顾及,再也不用担心阿迟能不能接纳他的感情,也不会为此时刻烦闷。阿迟会乖驯地为他另一个主人口交、用嘴润滑、被凌虐助兴……甚至看着他们做爱感觉自己很幸福?

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不耐烦地弹了弹烟灰,正当时奕感觉胸腔闷气越积越多无处可发时,他看到自己的奴隶笑容坍塌逐渐失落、垂头、沉默跪立良久。

"您如果有了爱人,我还可以伺候新主人。"

闷闷的声音让男人夹烟的指尖一顿,似乎察觉到什么。

阿迟显然维持不住面上的不在意,指尖不自知地蜷起来,指痕斑驳的脸看起来苦不堪言。

"只要您喜欢。"

酸涩的小声呢喃,时奕感觉到共感带来的心脏刺痛,可不知为何,他的心情突然不烦闷了。

阿迟爱他,很爱。在这方面,阿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爱到抛弃自己,爱到忍受一切,只要为了他,只要他喜欢,阿迟什么都能做,毫不反抗无怨无悔。

可时奕不舍得。

他怎么能舍得。

一捧纯粹真挚的情感毫无保留地献在面前,主奴或是别的关系,他们本就纠缠在一块杂乱如麻,根本分不清楚、摘不干净。

所有欲说还休终是化成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阿迟迷茫地感到脑袋被大手摸了摸,一根手指轻点他精致的鼻尖。

"小傻狗。"

番外六【五一(下)】你终于归我了。

山林小路繁星璀璨,晚风裹挟着柔情拨弄发丝。

一步步踩在木栈道上发出咚咚声,阿迟愣愣地被牵着手带到水雾弥漫的温泉旁,没穿上多久的衣服再次与他告别。

衣带结被缓缓抽开,天青色的水仙纹浴衣半掉不掉弥留在清瘦颈肩,再缓缓顺着肉欲弧度滑过如丝绸般的纤腰,暧昧地略过胯骨滑落在地,露出先前欲盖弥彰的大片臀腿红痕。

身上满是被绑缚的繁杂红绳,他垂下睫毛在主人面前乖顺跪下,紧密如网的绳结掌控下,赤裸身躯像颗被剥壳的清甜荔枝,雪白而流溢汁水。

时奕居高临下掐起他的下巴左右打量,空气中无形透着地位的压迫与严苛,可惜这具跪得纤长笔直的身躯挑不出一丝逾矩。

阿迟被这淡漠俯身的黑眸看得心悸,视线卑微地控制在腰部以下任由亵玩,"主人要我口侍吗。"

眉眼冷清而泛着韵致,他的奴隶完全不是个勾引人的长相,怎么就如此……欠操。

"不。"

时奕面上不动声色挑逗着他敏感的唇瓣,喉咙却发干,恶狠狠地想,就该把他抽得维持不了规矩,跪伏脚下不断哭喊求饶。

实际上被那句宠溺的话语茫然了一路,阿迟此刻还是大脑发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