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漆黑的瞳孔发空,带着满腔愤怒复杂极了,就这样俯视他,张了张嘴硬是骂不出口,扬起巴掌想重重打下去,却被他瑟缩的可怜模样硬生生逼停了动作。

还想着杀他?!

红了眼睛,他想扯着阿迟的头发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如此不知死活的性奴连蝼蚁都不算,比畜生轻贱千万倍,他一句话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没有从头至尾的视而不见,他几个月前就会烂死在轮奸的玻璃房里,连主人二字都不配说出口。

他相信了他的臣服,大费周章把他从处死名单里捞出来,不惜共命也要永久标记,赋予他自由,给予他往笼子外看的权力,想要倾尽所有给他一个自由生活的环境,好好活着一切根本不是理所应当的。

阿迟不懂他,他也从没试图让一个性奴理解过他。

明明是喜欢才愿意放手,爱上了才会觉得亏欠,连被恨都能欣然接受。

而阿迟呢。自由大过天。

“呵。”一声苦涩的嗤笑,不知是在嘲讽谁。

他们就好像两个齿轮,每一个都很完美,偏就不能严丝合缝。不在一起就不会走,放在一起勉强转动,却又把对方划得遍体鳞伤。

时奕拍了拍阿迟的脸,表情不辨喜怒,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水光,轻声道,“你就那么想杀我。”

“可以,给你机会。”

想要尊重,那他从今往后便给足了。

掰扯从不是男人间的解决方式。

67 鹰与狼

匕首嘶拉一声划开衣襟。

“杜谨在计划之外!我怎么会刻意派人折磨你?”

时奕皱着眉回答,利落闪过阿迟发狠的肘击,锋俊的脸庞上写满了不耐烦,反上一记鞭腿落空,却被阿迟抓住破绽直接扑到地上,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凭什么利用我!”他厉声质问,像头坚忍的雪狼,泪眼满是不解,匕首不顾一切往时奕脖子上重扎,被悬殊的力量牢牢阻挡住,胳膊都在发抖。

“我没有!至始至终没把你牵扯进来,没人知道你是谁。”

“我有得选吗?你给过我选择权吗?!”

“你当我就有得选?!”

两条性命死死僵持着,冰冷的刀尖逼近脖子,近在咫尺!

两人姿势极其扭曲,你上我下,不死不休似的,时奕暴躁地给了他几脚,肋侧也被他的膝盖重顶了好几下,像要碎了。

他一侧头,将僵持的利刃顺势扎到地上,接连躲过几下尖刺,制住阿迟危险的双手,直接狠狠一脚将他头踢得眩晕,双腿锁着脖子将他制在地。

他死盯着阿迟,冷冷呵斥,企图让他从牛角尖里出来,“看到刚刚的姜家人了吗?分得清下边的势力吗?不出岛你早没命了!”

“别装了,还想让我死心塌地跪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他妈在我脑子里明明白白印着!”

薄荷味的信息素仿佛寒凉的玉刃,随着怒气骤然爆发,跟烟草信息素对抗得火花四溅,不相上下!

阿迟咬牙切齿扭转,双腿也借力锁住他的脖子。

两人皆被对方锁倒在地,脸色逐渐涨红,一时僵持不下。

时奕牢牢抓着他握匕首的手腕,不太能用力,怕一下子把他纤细的手腕捏骨折了,只腿上牢牢锁住,靴子也狠狠蹬着他的下巴,冷冽的黑眸看向他毫无波澜,“松手,从前的事我道歉。你的身体撑不了这么久。”

“这副身体还不是拜你所赐!” 声音寒如冰锥,阿迟的火气再度被激起来,眼里满是积攒已久的仇恨,已经发抖的胳膊挣动着,带着破风声将时奕的小腿划出道血痕,下一秒又被狠狠压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