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先生。”

玩弄自己的手指很温柔,像是生怕弄疼他。

阿迟并没有为这句夸奖而开心,反倒愈发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主人不容置疑的掌控下习惯了,便觉得世上所有调教师都能把他逼死、压迫感十足,习惯使然,错怪了这位温柔的先生?

仿佛被看穿心思,脑袋被轻轻摸了摸,似乎在鼓励一只胆怯的小狗。

您跟他们不一样,您会温柔地对待奴隶,是吗?

阿迟轻抿双唇,大着胆子悄悄抬眼,视线缓慢上移,突兀对上那双蓝灰色眼眸,充满戏谑讥讽霎时瞳孔巨缩,脑海中某物轰然崩塌!

“啪!!”

没等反应,不遗余力的耳光一下子将他打歪在地,嘴角冒出血丝,眼前发花大脑一片空白!

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回荡在狭窄隔间,吓得众人一激灵,看向奴隶的眼神有些嘲讽,也有些怜悯。

不仅视线僭越,不仅钓他犯错。只有阿迟清楚自己在杜谨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他不会再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将瞄准器对准了他,在他汗毛战栗想要逃离之时,发现周围早已遍布陷阱杜谨对他很感兴趣。

这一认知让阿迟脊背发寒,甚至比任何折磨还要毛骨悚然。他仿佛主动送上门的点心,轻而易举能被带着骨头吞了。

“给它洗干净,带笼子一并搬到奈花。”

“是。”

仅仅一巴掌,阿迟跪倒在地,觉得心也被打得破碎冰冷,仿佛失去了什么,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他甚至跟着周遭的嘲笑一起笑起来,讥讽自己不堪的天真。

杜谨根本不在意调教师们应答,嘴角擒着一丝高傲的笑意,吩咐完便离开了,未再正眼看过地上性奴一眼。

众人皆知杜首席喜怒无常,最爱支配妓子们的感情。奈花是俱乐部最高楼层的房间之一,整个俱乐部也只有五楼的男妓可以有自己单独接客的房间,看样子杜谨对这个奴隶还算满意,他们也不愿为难奴隶,刻意讨嫌。

冰冷的高压水流冲刷,他冻得直哆嗦。几人将奴隶企图蜷缩的身躯展开,嘲弄地拍了拍他脸上刺目的巴掌印,水渍将红痕印得更清晰。

“从今往后你就是个婊子了,开心吗?”

阿迟听见先生们如是问道,施舍般的语气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脏。

他露出一个实在不算笑的笑,轻声说,谢谢先生。婊子对他来说已经算很不错的称呼了,起码算人,不知比奴隶高贵了多少。

只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还挺识抬举,哈哈。”

阿迟也跟着笑起来,柔和的弧度完美无瑕。

事实证明婊子的待遇比奴隶要好得多,起码他是被仔细擦干净放到床上的。没有沉重的镣铐,没有难忍的器具,也不需要跪着迎接……躺在床上不知接下来是疼痛或是快感。

寂静无声,空旷的房间像个囚笼,灯红酒绿被窗帘隔绝在外,香氛淡雅,音乐舒缓,昏黄暧昧的灯光让阿迟昏昏欲睡从未享受过如此奢侈的软床,许久未好好休息,等待客人的过程中,他实在忍不住困意堕入梦境……

主人……

破碎的梦境实在没有关联,唯有男人的身影令他突然眼眶发酸。

他梦见主人轻轻亲吻着自己的额头,用锐利的信息素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像在爱抚一只宠物,将他身上所有挥之不去的刺痛全部抚平,仿佛水一般柔和舒缓

不。

音乐依然响着,香气依然弥漫。

不对!

过电一般阿迟骤然睁眼,无比清醒,柔软的大床上冰冷的身体僵硬得不像话,一动不敢动,感受着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