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自己不要被送走,而是低价卖出的。甚至希望自己能卖个稍好的价钱,给主人留个好印象。
月光下的眼眸光亮而苦楚,完全不似一个打破的奴隶,清澈得像初化的雪水。
“不卖。”
时奕不断给阿迟擦眼泪,好像擦不完似的,修长的手指有些抖,一向不容置疑的声音也有些抖,不被察觉。
“阿迟。”
站在顶端的首席调教师从没这么认真地呼唤一个性奴的名字,甚至没有强硬的命令,只有不忍与无奈。
时奕不知怎么,面对性奴突然失去了压迫力,褐金色的瞳孔直直看着他,话音停顿着始终说不出口好像卡在喉咙里,跌来荡去,辗转翻覆,百转千回,最后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喃。
“我放你自由,好吗?”
为什么如此艰难。
他明知阿迟一个奴隶无法正常生活,只能依附于先生们做个玩物。他明知阿迟染上了很重的性瘾,没有性交无法生存。他明知古昀的地界并不安全,任何他人的托付都会立刻被姜家挖掘,威胁到阿迟的性命。
庞大的暮色体系下,俱乐部是阿迟唯一活命的地方。
这样的自由很可笑。
“留在我身边很危险,阿迟,我想你活着。”
嘴角泛苦,眼眸收敛着锐利,时奕将身下人额前凌乱的碎发顺好,眼看着皎白月光映得阿迟的脸色从潮红逐渐苍白。
“奴隶没犯错。”
虽然还在受痛欲的折磨,阿迟的语气从没这么坚定过,甚至能细品出质问意味实际上他并不敢质问。突如其来的倔强,他只是太害怕了,下意识用犯错、惩罚的调教模式来逃避。
自由。阿迟对这个陌生的词感到非常恐慌,不知是不是调教带来的烙印。饱经调教的奴隶不能离开主人,像人不能离开氧气在他眼里主人比氧气还重要。
“阿迟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