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可便就是个玩意儿也是有心肝的。

她一生活得好笑,就因为所嫁非人白白蹉跎了十几年。好容易得上天机缘,难不成还要再一辈子凄惨么。

陶幼金鬓发凌乱地散在耳侧,脸上脏污瞧着极为窘迫,而陈元卿如神祗般坐在那儿。两人明明隔得不远,却像横着道天堑,霄壤之别。

“大人,我当时很怕,才和您……想退了亲事。可是,后来我才想起来,我那梦里将我沉塘的便是您身边的那位先生。大人,您会杀我么?”

陈元卿微挑眉,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死的,他一直以为她同自己一样,难怪叁番两次哭着求自己别杀她。

果真是蠢,怕临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异状。

陈元卿摇头:“不会。”

前世不杀她是因为知道她定然也活不久。而如今么,这念头在他离开永安时便消了。

幼金得了他的应声,暗暗掐着掌心逼迫自己开口:“大人,幼金知自己如草芥配不上您,从不敢奢求当您的妾,这辈子只愿当个姑子伴在父母身侧。”

陈元卿眯起眼,他听清也听懂她的这番话。

她故技重施,知他如今未娶,难不成还奢望着当他妻。

“既如此,为何不吃避子药,擅自留下孩子。”陈元卿面上不大好看,终于冷冷开口。

语气中明显携了几分怒意。

“大人,当时幼金确实吃了避子药,只是不知为何还是有身子,否则我也不会买通大夫说出我不能生子的话。其实您若不派人来,幼金也会服下落胎药,那药我早买了,这点您自可以去查。”

陈元卿僵坐着,就那样沉默地直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幼金却没像往常那样低下头。

她以为他并不相信自己,仰头看向他,忽举指发誓道:“大人,若陶幼金曾有攀附之心,便叫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