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选择这里租房也是缘分。梁沐野上一任房东突然毁约卖房,她又正好在上海出差,跟进一个户外广告画面的反复修改。等工作结束她心急火燎地返回北京,当时的室友已经全部找到了新去处,离房东规定的搬家日子就剩三天了。

梁沐野只好连夜开始找房,看了几套中介合租的房源,要么装修太老旧,要么光线太黑,要么人太多,要么离地铁站太远。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去找雷鸣请假找房,雷鸣正在埋头看当年的国际大奖案例,百忙之中分心瞅她:“我有个朋友,一个人在青年路那边住两居室,正想把次卧租出去找个室友呢,要不你去看看?”

他拿起手机翻了翻,推给梁沐野一张微信名片:“就这个。我猜她就是图给自己找个伴儿,要是跟你投缘,房租的事儿都好商量。”

梁沐野抓住了救命稻草,加了对方微信直接打车到了天鹅洲,见到了她的新房东兼室友黎麦。

黎麦比她大一岁,身份证显示是北京人,血统上是南北结合。父亲早年间从浙江来北京做生意,跟她的母亲成了家,黎麦生在北京长在北京,外貌上却还保持着江南女孩儿的特点,皮肤白皙,长相婉约,但是只要一开口聊天,北京姑娘的爽朗和傲气就显露无疑。

研究生毕业后,黎麦在一家医药公司工作,经常需要加班和出差,不想打扰父母的作息虽然梁沐野觉得她是更不想被父母唠叨,搬到了家里早年间购置的天鹅湾这处闲置两居室里。

两个人见面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梁沐野喜欢黎麦的开朗直率, 黎麦也对聪明灵动、通身艺术气派的梁沐野很满意,当场把租房合同拍在了客厅餐桌上。

还有一个很微妙的原因就是,美女和美女总是惺惺相惜的。一个美女,选择另一个美女做朋友,两个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不用因为路人的眼光和搭讪永远落在一个人身上而尴尬,外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美女自己也轻松自在。

任何关系,追求的都是势均力敌。

新住处给梁沐野带来的唯一烦恼就是房租超出了她的预算。毕竟是地铁旁,商圈里,每平米均价超过10万的小区,曾经也踏进过朝阳区的豪宅名单。她租住的次卧,房租却直逼附近区域普通小区的一居室。

不过时间紧迫,况且北京这种城市,同时遇见好房子、好室友、好房东的概率比中彩票高不出多少,梁沐野短暂思考了不到一分钟,决定以后大不了多接几单私活,辛苦点把房租赚出来,就当是给自己点压力了。

住进来不久之后,梁沐野知道了一件事,黎麦之所以急着想找个室友,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缓解刚刚失恋的消沉。梁沐野承担了治愈室友兼房东的责任,一有时间就陪着黎麦逛街,散步,买买买,痛骂渣男,偶尔也豁出去自己寥寥无几的酒量,陪黎麦熬夜喝酒,然而每次都以自己不胜酒力当场睡过去而告终。

过了足足好几个月,黎麦才从上一段感情中彻底挣脱出来,和梁沐野的关系也从室友彻底升级成朋友,两个人肝胆相照地同居了快一年,平时下班和周末一起吃饭遛弯看演出,几乎是彼此在北京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对于多数人来说,摆脱旧恋情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开始新的一段。今晚梁沐野打开家门,发现黎麦看上去也是刚刚回来不久,衣服还没有换,正窝在沙发上跟人发着微信,一脸的意犹未尽,客厅的空气中还回荡着几缕烤肉味道。

“跟哪个新欢吃夜宵去了?”梁沐野脱了鞋子,把自己摔到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往黎麦身边靠过去,作势要看她的聊天界面。

黎麦倒是不躲不闪,大大方方地亮给梁沐野看了一下,只见满屏可爱表情包,夹杂着几句“吃太饱了睡不着”的口水话。

或许是沉浸在暧昧的聊天氛围里,也或许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