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妃难产之事,横竖透着股子蹊跷。尚盈盈心里早有个影影绰绰的谱儿,如今把文妃话里那些?零碎往里头一填,活像是两半儿玉玦对?上了榫头,卡得严丝合缝。
而对?勤妃痛下杀手的那位“好?姐妹”,八成就是皇后?傅瑶。
“你说?勤妃都被害成这样,那人也?总该解恨了不是?”
见尚盈盈面色平静,文蘅没达成目的,自然要接着下猛药:
“但这还不算完呢。勤妃娘家那间小铺子,没几?日便走了水。她平日只做些?小本生意?的爹娘,连着家里没长成的弟弟,都叫活活烧死在里头,一个都没逃出来。”
“姑娘你说?,她是不是忒命苦?”
文蘅笑了笑,忽然驻足在岔路口,伸指碰触尚盈盈小腹:
“但这宫里便是如此。谁不想养自己的孩子呢?可有时候儿,你就是养不住。”
尚盈盈后?脊梁窜上寒意?,忍不住轻轻后?退,按捺着想护住腹前的冲动。
文蘅收了手指,却迈步逼近,凑到尚盈盈耳畔轻声说?:
“养不住孩子,也?养不住性?命。”
停顿片刻后?,文蘅慢悠悠地强调:
“全?家老小的性?命。”
“得了。衍秀宫的宫女出来迎本宫了,玉芙姑娘便送到这儿吧。”
话已至此,文蘅撤后?几?步,径自回身?,提裙迈过门槛,单把尚盈盈晾在了门外头。
跨过这道佑平门,便是尔虞我诈的深宫。王侯贵女尚且难言保全?,她一介浮萍似的宫女子,当?真有那个胆量,也?敢进来闯一闯吗?
文蘅唇角一翘,抽出绢帕蹭蹭指尖,满眼的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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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四五日,晏绪礼冷眼瞧着尚盈盈,便总觉得她像丢了魂儿似的。
这日批折子时,见尚盈盈又在盯着案角出神,晏绪礼故意?撂下御笔,试试她听不听得见。
“嗒”的一声清响落在殿中,尚盈盈果真浑然不觉,兀自神游天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晏绪礼摇首轻笑,索性?手臂一伸,将人揽到腿上坐着。
尚盈盈“呀”地轻呼,这才醒过神儿来,慌忙要去伸手撑案几?,却反被晏绪礼捉住指尖,握来掌心里揉捏。
“你这几?日身?上不舒坦?”
晏绪礼想了想,试探着发问:
“已经吃了几?个月的方子,如今来月信时还疼得厉害?”
“不是……”
和皇帝大喇喇地讨论这个,尚盈盈耳根蓦然红透,赶忙埋首在他肩上,小声咕哝:“奴婢不在信期。”
晏绪礼想着也?是如此,明明十几?日前见她来过月信的。
这便更叫人好?奇,什么事儿能叫尚盈盈成日魂不守舍?
晏绪礼微蹙眉头,渐渐往前捋这几?日间的事情。
若说?起不同寻常的,唯有文妃带大皇子来过一回。晏绪礼心头微动,愈发搂紧尚盈盈,暗喜地追问:
“你是因为朕见过文妃和大皇子,所?以?吃味了?”
“这怎么会?”
尚盈盈急忙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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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吓了一跳,想不通晏绪礼自哪生出这么离谱的念头。
“大皇子是您的亲生骨肉,奴婢怎敢让您把他拒之门外……”
话未说?完,下颌忽然被捏住。
晏绪礼眉峰微挑,闻言反倒不甚高?兴,眸中暗藏危险地问她:
“你不吃醋?”
知晓若如实回话,晏绪礼多半不爱听。尚盈盈唇瓣颤了颤,愣是没敢吱声。
“瞧你这出息。”
晏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