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盈深吸一口气,回身?看向杏书和刘喜,歉疚说:“杏书姐姐、喜公公,乾明宫中近来本就缺人手,我怕小丫头们伺候不好万岁爷。你们继续去嘉毅王府吧,我还是想回御前?,也劳烦你们代我同顾嫔主子告个罪。”
匆匆说完后,尚盈盈不愿再犹豫下去,咬牙拨开车前?帘子。
冷风呼地一声灌进来,将欲张口的杏书掀得微微后仰。
刘喜坐在?对面,却只顾半眯着眼养神,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活像只偷了油的老猫。
不顾脚下积雪没踝,尚盈盈径自?跳下马车,新换的绣履陷进雪里,发出咯吱一声。
“玉芙妹妹,我陪你回……”
杏书连忙要追,却被刘喜横臂一拦。
慢悠悠撂下车帘,刘喜朝外?头吩咐道:
“走吧。”
马车又晃悠悠动起来,杏书扒着窗框,扭身?儿急道:“喜公公,你这回头可怎么交代”
“杏书姑姑放心吧。”
刘喜从袖里摸出把瓜子,咔吧咔吧嗑起来,还顺手给杏书塞了几个:
“沿着道儿往回走就是乾明宫,玉芙姑姑丢不了。”
却说跳下马车后,尚盈盈孤身?走在?风雪里,没几步便?湿透鞋履,脚趾冷冷痒痒的,活像猫爪子在?挠。
此?情此?景,忽然便?叫她想起去岁那个大雪夜。
尚盈盈喉头蓦地一哽,愈发坚定要回乾明宫的念头。她步子迈得得太急,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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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便?似有冰碴子扎在?喉管里,嘴里泛着铜钱味儿。
好不容易踏进乾明宫侧门,却见廊上小太监急匆匆地奔走,差点儿和她撞个满怀。
小禄子定睛一看,竟也顾不得请安告罪,便?着急忙慌地往回跑,嘴里还不停叫唤:
“大总管……大总管!玉芙姑姑回来了!”
来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抻脖子一瞅,竟果真?瞧见玉芙。
“哎哟我的姑奶奶!”
来寿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左腿绊着右脚,踉跄摸爬过?来,简直快给她跪下:
“您可真?是咱家的活菩萨,再晚回来一步,大伙儿怕是要去阎王殿前?报到了。”
尚盈盈冻得直打哆嗦,见状一头雾水地问:“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来寿却忽然间成了蚌壳精转世,嘴比老城门还难撬。趁着尚盈盈还懵着,来寿一把将她推进了主子爷殿里,紧紧关起殿门。
小禄子跟过?来,探着脖子虚声问:“大总管,奴才还用去打井水吗?”
来寿敲了下他?脑袋瓜子,喜滋滋地命道:“烧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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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盈方踏进殿里,便?忽被一道颀长身?影抵在?雕花门上。晏绪礼浑身?滚烫,石青绸面袍子松散系着,里头露出的雪白中衣,竟已?叫热汗浸透半幅。
五指深深掐进她腰间软肉,晏绪礼呼吸沉沉,焦躁难安地追问:
“为什么回来?”
“盈盈,为何要回来?”
这一声破天荒的“盈盈”,浑似火星子迸进油锅,噼里啪啦烧灼了永夜。
尚盈盈仰着脸儿,眼底忽然便?汪起两泓秋水,喉间哽咽,挤得字字发颤:
“那您又为何要派奴婢去呢?”
“拿奴婢最不可得之物来诱,好引奴婢犯错吗?万岁爷好狠的算计……”
话?音未落,尚盈盈忽觉天旋地转,竟是被晏绪礼一把扛去肩上。
明黄帐子随风摇晃,龙尾巴勾着缠枝牡丹,在?锦褥里陷下深深人影。
晏绪礼将尚盈盈按去榻上,鼻尖蹭着她耳后细绒,热息喷得那片肌肤泛起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