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盈盈将腕子藏回袖口里,仿佛受之有愧似的。
“启禀万岁爷,奴婢在寿安宫门口,还遇见了荣王。他托奴婢朝您讨那尊金童献桃玉山子,欲借去府里把玩几日。”
晏绪礼闻言,顿时嘁笑一声。
借去把玩几日?
就荣王那小混账,东西今儿落到他手?里,明儿就变成他的了。你想叫他还回来,那就且等吧!
晏绪礼又气又笑地掷了笔,骂道:“命人给?他送到荣王府去,再叫他滚远点儿。”
猜着他不肯给?,还特?地托尚盈盈来讨,真是贼小子成精了。
“是。”尚盈盈抿嘴应下,暗道万岁爷嘴里骂着,心里还是挺宠荣王的。
晏绪转腕松泛筋骨,而后长臂一揽,将尚盈盈缚来身边,轻咬她耳垂:“那小兔崽子就是个?混不吝,你平日见着他便躲远点儿,甭搭理?他。”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尚盈盈连忙闭眼瑟缩,不解皇帝又莫名其妙生?什么闷气。
“万岁爷,荣王今年才十六,还是小孩儿呢……”尚盈盈悄冥冥地抗议,觉得晏绪礼愈发不讲理?。
还未及弱冠呢,可不是小么?顾小王爷是皇帝侄子,自然也是荣王的。当侄儿的比表叔还大,若真凑在一处称呼起来,还怪好笑的。
“十六又怎么了?”晏绪礼扬眉,不依不饶道,“他可是天家子弟,你当他跟你似的不通人事?”
尚盈盈瞪圆双眸,脸腾地一下冒起热气:“您您……您说?什么呢?”
这话?一脱口,仿佛更丢面儿了,尚盈盈强装镇定,扭头咕哝道:
“奴婢也是看过猫儿打架的。”
抬指将尚盈盈的脸儿扳回来,晏绪礼好笑地问她:
“是怎么打架的?你仔细说?说?。”
尚盈盈自然说?不出口,羞恼欲死?,又不敢嗔皇帝,便轻轻挣身想溜:
“奴婢该去给?您的冬衣煴香了,您明儿个?上朝还得穿呢。”
晏绪礼这回可没好脾气地放过,愈发将扣在她腰间的手?箍紧,低声诱哄道:
“朕今儿眼眶子发酸,你来替朕念念折子。”
尚盈盈闻言,忽然老实下来,半点儿都不挣扎,只连声关切道:“您是不是受了寒没好利索?要不再传御医过来,替您请个?平安脉?”
“只是折子看多了,歇会儿便成。”晏绪礼撑额按了按,从御案后起身,去到罗汉榻上坐着。
尚盈盈见状,立马把案头几道没看的折子归拢起来,捧去罗汉榻小几上。
她正要如往常一般半跪在榻上,却见晏绪礼拍了拍身侧,命道:
“坐过来。”
不欲叫晏绪礼费神,尚盈盈难得半句推脱都没有,皇帝让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刚在榻上坐稳当,晏绪礼忽然撩起眼皮瞧瞧她,而后身子一倾,径自枕来尚盈盈腿上。
万没料到皇帝还有这一招儿,尚盈盈骇得浑身绷紧,又听皇帝淡淡说?:
“放松。”
“主子爷……”
尚盈盈喉间发紧,攥着奏折的指节微微泛白,垂眼一瞧,皇帝却已经?阖起眸子。
为叫皇帝枕得舒服些,尚盈盈只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悄无声息地翻开奏章,只惊起几点浮尘,在牗前光柱里翻飞。
后腰慢慢抵上宝相花迎枕,尚盈盈察觉炭盆欲熄,连忙伸手?去够榻尾堆着的墨狐裘,轻轻拢在皇帝身上。
见晏绪礼没反应,尚盈盈这才壮起胆子,偷眼打量他合眸时的样子,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皇帝入眠后君威收敛许多,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尚盈盈竟忽然觉得耳红心跳,疑心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