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无言之际,门板上忽然传来两声轻叩,而后是个陌生小宫女的声音:
“玉芙姑姑,您歇下了吗?”
尚盈盈回过神来,扬声朝屋外道:“进来。”
小丫头进来请了个安,站在门口禀道:“玉芙姑姑,大总管叫奴婢来传话,说是万岁爷回宫了,请您去?天开景运殿呢。”
杏书闻言,顿时朝尚盈盈挤挤眼:
快去?吧,还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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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宫里?这几条路,尚盈盈都走熟了,连灯笼都没挑,便一路摸黑走到寝殿外。
在门廊上的金盆里?净过手,尚盈盈蹑足靠近殿内,轻轻福身请安:
“见过万岁爷。”
晏绪礼披上燕居袍子,抬指示意她起来,自然而然地往榻边走。
“万岁爷,您怎么忽然回来了?”尚盈盈跟着后头,禁不?住小声发问。
晏绪礼转身落座,闻声诧异扬眉:
“这是朕的寝宫,朕难道不?该回来?”
就算是鸠占鹊巢,也没有这么占的吧?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尚盈盈局促地搓搓裙角,去?榻柜里?抱出她的条被。见晏绪礼仍在瞧她,便不?好意思地问道:
“您怎么不?歇在承祥宫?”
晏绪礼兀地促笑一声,饶有兴致地反问她:
“顾婕妤是朕的侄女?,朕能和她做什么?”
皇帝和他的嫔妃做什么,尚盈盈如何能知道,顿时羞赧不?敢多言。
“可?人家都说‘一表三千里?’。表兄妹成婚,还是亲上加亲呢。”尚盈盈呐呐道。
晏绪礼静静地看了尚盈盈半晌,到底收回目光,随口搪塞说:
“差辈分,忒别?扭。”
尚盈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自腹诽皇帝还怪挑嘴的。
“朕还想问你?呢,之前?去?哪打滚儿?了?”
晏绪礼说罢,突然朝尚盈盈探出手,吓得她呼吸一滞。
自尚盈盈腹前?拈了根儿?细白绒毛,晏绪礼对光看了看,似乎是猫毛?
尚盈盈心里?一松又一紧,忙讪讪解释道:“万岁爷恕罪,奴婢方才?瞧见滚金,便陪它玩了一会儿?。”
忽地想起杏书打趣她的话,尚盈盈忍不?住又问:
“翻雪和滚金,它俩是您养的吗?”
“以前?喂过几回。”晏绪礼轻描淡写地回应。
啊?她还真是摸了主?子爷的猫?
瞧翻雪对皇帝的亲近样儿?,可?不?像是只喂过一两回。
尚盈盈起初震惊于晏
椿?日?
绪礼会养猫,过了半晌又说服自己,万岁爷确实是猫主?子脾气?,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御猫大人的。”尚盈盈回过味儿?来,忙低头瞧瞧身上还有没有沾猫毛,逗猫却被主?人抓个现行,真是阴沟里?翻船。
晏绪礼被逗得握拳发笑,嗓音透着入夜后的疲惫微哑,震得尚盈盈耳廓发烫。
“嗯,你?妨碍雪大人和金大人抓耗子了。”晏绪礼语气?促狭。
手指飞快地挑开帐幔系带,将晏绪礼遮去?明?黄纱帘后头,尚盈盈这才?觉得浑身自在些。
“万岁爷,贵太?妃今早派人来帮衬了奴婢。奴婢想着是不?是该寻个机会,去?给贵太?妃磕头谢恩……”尚盈盈跪坐在脚踏上,轻声问皇帝的意思。
晏绪礼靠在枕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方胜络子。想起自从六月初,到如今九月底,他三推四阻地不?带尚盈盈过去?,确实惹得母妃颇有微词。
“前?日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