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兰话到嘴边,又舍不得说出让尚盈盈更受苦的?话来。毕竟女子的?手和脸蛋儿一样重要?,尤其是她们这些?宫女,素日还要?干些?灵巧活儿,手是万万伤不得的?。
“酌兰,主子爷会不会发作贵妃,与我伤得是轻是重并无?干系。”尚盈盈抽回手指,似乎不想再被盯着看。
“怹若想替我做主,我便是断根头发丝儿,那都是贵妃的?错处。但怹若不想……”
尚盈盈消沉地叹了口气,叫皇帝在贵妃和宫女之间做抉择,未免太荒唐了,她也不抱什么希望。只看贵妃几次三番的?擅作主张,会否叫晏绪礼觉着触犯君威而?已。
酌兰眼眶泛红,正欲开口说“不会”,房门却忽然被人自?外头推开。
尚盈盈仓皇地抬眸看去,竟见皇帝衣裳都没?换,便亲自?赶来茶房门口。
尚盈盈下意识地站起身,还没?等?开口请安,晏绪礼已经欺身近前,一把?捉起她受伤的?那只手。
拇指轻轻抚过伤痕边缘,尚盈盈疼得指尖一颤,却不敢抽回去。她看见皇帝眼底翻涌的?墨色,里头裹挟着比怒意更可怕的?东西。
晏绪礼松开她湿滑冰凉的?柔荑,手指上抚,替尚盈盈遮住耳朵。而?后再也克制不住杀意,扭头朝刘喜厉声喝问:
“哪个畜牲干的??”
皇帝这话骂得忒狠,刘喜白着脸翕动嘴唇,很想回答是贵妃亲自?动的?手,但那不就骂贵妃是畜牲了吗?
见刘喜支吾不敢说,晏绪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怒极反笑:
“好得很。朕的?乾明?宫,如?今倒成她撒野的?刑堂了。”
刘喜趴在地上不敢应声,晏绪礼却也没?放过他,怒斥道:
“你脖子上那玩意儿是棒槌?朕都不在宫里,谁准你放外头人进来的?!”
“万岁爷容禀,奴才?实在是没?法子啊!贵妃称自?己吹风头疼,硬是要?闯进来歇着,不然便要?治奴才?的?罪,说奴才?故意要?害嫔妃主子……”刘喜叫苦不迭,话里话外,狠狠告了贵妃一状。
手腕上忽然传来柔软触感,晏绪礼侧眸看去,只见尚盈盈将他的?手从自?己耳上移开。
觉出尚盈盈要?说什么,晏绪礼强忍着愠怒,嗓音尽量和缓地制止道:
“你不必劝朕。”
从来寿那儿接过药瓶,晏绪礼放进尚盈盈掌心里,轻哄了一句:
“听?话。”
随后,晏绪礼瞥向来寿,冷冷命道:
“摆驾瑶华宫。”
第23章 第 23 章 朕的宫女,用得着你来管……
虽已是暮秋天气, 瑶华宫内仍盛放着鲜妍的赤色芍药花。定睛细看,原是红玛瑙与鎏金枝叶累叠出的华贵盆景。
乐伎手下拨出的泠泠琴音,混着虞嫔絮絮念叨声,在重帘间袅绕不散:
“娘娘, 嫔妾都劝过?您好多次了。御前撵走个宫女有什?么稀奇的?兴许只是那?莺时自己不小?心, 办错了什?么差事而已。皇上既没寻到您头上, 您便莫要自乱阵脚,怎么还能?亲自跑到乾明宫去呢?”
“少啰嗦, ”柳濯月拥着水红锦罽,美目一横, “皇上都说?了,等?会儿便来见本宫。若是听你的话继续傻等?着, 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儿去了!”
虞姿闻言,只垂首作服帖之态,心底却暗自轻笑?。
她当然清楚贵妃的性子,贵妃这种人,旁人越是劝她别去,她反倒越心慌坐不住。
“眼看外头都飘雨了, 你也快回去吧。”柳濯月朝虞嫔摆手,不悦地下了逐客令。
她都说?了皇上要来, 虞嫔怎么这般没眼色,偏在这儿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