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还有心思找自己的茬儿,尚盈盈反倒稍稍平静下来,暗自猜着?他并未气得太狠。
“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往后?定然好生当差,还请万岁爷息怒。”尚盈盈没跟皇帝犟嘴,只?垂首服软。
活儿没做到主?子跟前、叫主?子瞧见, 那就?是没做,顶嘴只?会罪加一等。不如好好儿认个错,哄皇帝消气就?是了。
尚盈盈如今弄通悟透,便觉杏书姐姐教?的法子,的确很有可取之处。
晏绪礼略微倾身,抬手一指莺时,却仍是朝着?尚盈盈发问:
“这奴才媚上?欺下,轻狂无礼,还胆敢扰朕清净。你平日是怎么管束的?”
尚盈盈下意识地随着?皇帝的手指扭头,眼角余光扫向身后?,只?见莺时额前鬓发湿了一缕,血色尽褪的手指抠着?砖缝,还在阵阵痉挛,显然惧极。
听着?皇帝话音儿,尚盈盈大致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不禁合眼暗叹一声?,心道莺时总是如此急于求成,也是该吃个教?训。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失察获愆,不敢辩驳。”尚盈盈敛裙跪在皇帝身前,软语相劝,“只?是宫女不守规矩,交由金总管责罚便是。夜里不宜动气,您也该早些歇息,保重圣躬要紧。”
说罢正欲伏首,忽觉肩上?被什么东西?一抵,将她轻轻向后?碰开。尚盈盈疑惑偏眸,竟发觉是皇帝以靴尖点在她肩头。
这一幕实在威慑非常,叫尚盈盈忽略了皇帝力道其实很轻。她只?顾听凭恐惧本能,微微后?仰身子,躲开那骇人的龙纹皂靴。
殊不知晏绪礼根本没打算踢她,只?是觉着?地砖太凉,不欲让她伏地磕头。
见尚盈盈白着?脸儿退避三舍,晏绪礼收腿回脚踏上?,忽然间气笑出声?,胸中那点儿郁气都快被搅和散了。
“朕还当你生出虎须了,合着?是个怕见日头的雪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