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沉,习惯性地抚过佩在腰间的方胜络子。
前一阵夺嫡之事凶险动荡,大皇子又体弱失恃,便暂且送去贵太妃那里抚养。如今婴孩已长至百日,择养母之事,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
沉吟半晌,晏绪礼方道:“此事朕已仔细考量,不日便有定夺。你且带话回去,请母妃宽心。”
姜印忠躬腰应声:“是,奴才定当如实回禀贵太妃。”
既提起大皇子,晏绪礼便又顺便关切几句皇儿身体,姜印忠皆一一应答。
尚盈盈在旁边虽听得真切,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冒,心中只惦记着同干爹叙话。
趁着晏绪礼顾不上搭理她,尚盈盈悄没声儿地退出御书房,去西边游廊上寻个僻静地儿,静候姜印忠交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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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白玉阶上,来寿正倚着廊柱打盹,耳中忽然听得一声低唤:
“来大总管。”
来寿猛然睁眼,只见是姜印忠从御书房出来,正含笑瞧着他。
来寿拾起立在一旁的拂尘,摆手推脱道:“嗳唷,姜爷别这么叫,奴才可不敢当。”
“来大总管何必自谦?您如今可是万岁爷跟前最得脸的人。咱们这些老骨头,还得仰仗您多照应呢。”姜印忠微抬手掌,请来寿借一步说话。
虽说宫里也不全是按资历说事儿,但姜印忠服侍过三朝主子,来寿没道理驳他面子。
“姜爷这话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在宫里当差才几年?哪儿敢在您老面前托大?”来寿笑道。
两人一面往外走,一面互相恭维了几句。
等众人皆离得远了,来寿眼珠子一转,故作随意地询问:“您今儿个亲自过来走动,可是为着玉芙姑娘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