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盈吓了一跳,赶忙抓住晏绪礼衣襟,急急问道:“万岁爷,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晏绪礼侧眸睨她,薄唇一启,赌气道:
“朕知道他那花儿是在哪儿摘的,朕能给你寻见更好的。”
尚盈盈无奈地拉住晏绪礼,婉声说道:
“嗳呀我的爷,还是快赶路吧。花不花的,又有什?么打紧?”
尚盈盈好说歹说,总算劝得晏绪礼调转马头。马蹄声重新响起,林间光影已渐渐西斜。
赶在抵达北山围场前,二人在马前分别,悄冥冥地钻回各自车驾里。
及至围场,暮色已浓。
草原上夜风凛冽,卷着枯草掠过千万顶帐篷。远处偶尔传来马匹响鼻声,混着巡逻侍卫的脚步声,衬得夜色愈发深沉。
“婕妤,万岁爷都带您做什?么去啦?”巧菱扶着尚盈盈下车进帐,笑嘻嘻地追问个没完。
“左不过是骑马看?景儿,还能做什?么?”尚盈盈羞怯咕哝,催促道,“快去打水来梳洗过,便赶紧歇下吧,明儿一早还得瞧万岁爷开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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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阳初升,天高云淡。按祖制,行围首日,皇帝会开出第一弓,亲率百官往林子里哨鹿。
三通鼓毕,黄龙大纛在朔风中猎猎震吹,观礼高台上的女眷都不由绷紧心弦,抻头张望。
围场上七十?二面龙旗齐齐向东一折,正是开狩讯号。合围的骑阵突然裂开一道缺口,成三面驱兽,前开一面之势。
鹿群自缺口受惊奔逃的刹那,皇帝一骑当先,策马疾驰出阵,如乌龙自云间探爪,指间那支雕翎箭已啸着追去。
弓如满月,一箭破穹。白额麋鹿应声而倒,血溅在雪地上,众人眼眸却比那鹿额心先见红。
猎场内外霎时振奋鼓舞,将士们振臂山呼万岁,声浪震得老松枝头的冰棱簌簌而落。
见皇帝漂亮利落地开出第一弓,铁骑顿时如潮滚卷,自三面黑松林间奔涌而出,护心镜映着幽幽冷光。
围场中央雪原被这铁骑洪流一逼,如同?活物般战栗起来。獐鹿狐鸡惊窜而出,海东青自御驾头顶掠过。鹰唳与箭啸绞在一处,竟似龙吟。
“婕妤,您快瞧万岁爷”
巧菱不禁热血奔涌,围在尚盈盈身边蹦蹦跳跳,捏得她腕子都直发痛。
尚盈盈失笑,反手?按下巧菱,拍拍她道:“好了好了,都瞧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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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了,还张望什?么呢?”
观礼台上风劲十?足,巧菱被吹得睁不开眼,这才眷眷不舍地扶尚盈盈下阶,还忍不住摩拳擦掌:
“这也忒威武了,回头奴婢也要学骑马!”
安久英躬身立在玉阶下,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围场里专养着几十?匹温顺母马,都是给女眷们学骑射用的。巧菱姑娘素来灵巧,跟女师傅好生学几日,保管就能跑得稳稳当当。”
尚盈盈跟着掩唇轻笑,从安久英手?中接过铜胎画珐琅手?炉,拢在袖子里焐着:
“小安公公这张嘴啊,惯会哄人开心。”
众人嬉闹过几句,尚盈盈便忍不住好奇,朝远处林子前张望:
“不是说西边林子里还养着珍禽么?怎么连半根鸟羽都没见着?”
晏绪礼带着众人入林行猎,白日里怕是回不来。
尚盈盈出宫之前便打听?过了,今日得闲,定要把营帐周围的趣处都逛个遍。
安久英嘿地一乐,猫腰去前头引路:
“婕妤跟奴才来便是,奴才记得道儿。”
一路七拐八绕,行至围场西侧的珍禽苑里,果?见数十?只五彩斑斓的鸟雀正在笼中扑棱。
苑中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