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这条路忒难走?。”尚盈盈绕着胸前青丝打转,好言相劝,“嫔妾安分惯了,没那么大的野心。况且您好不容易踏出来的康庄之衢,又何苦要择那嶙峋石径而行?”
晏绪礼却执起尚盈盈的手,低头垂吻她指尖,沉声道:
“朕能?给你?刻进青史的荣宠,盈盈,相信朕。”
“便把心放在朕这儿,好不好?”
尚盈盈浑身酥麻,禁不住微微战栗,心中?既有些动?摇,又有些不敢肖想。
见晏绪礼松开她指尖,尚盈盈似是不舍暖意褪去,反过来揪住晏绪礼衣襟,轻声哄道:“万岁爷若不信嫔妾的心,那嫔妾便再近些?”
话音未落,尚盈盈已软下腰肢,如一片轻羽般偎进他怀中?。脸颊贴在皇帝胸膛上,尚盈盈能?听见他沉稳心音,忙一味埋着脑袋,低低呢喃:
“如此……可算真心?”
见尚盈盈连直视他都不敢,晏绪礼倒也不恼,只复引那双柔荑按于己心,哑笑?道:
“你?就成日里骗朕吧……”
觉出尚盈盈打哆嗦,晏绪礼立刻抬掌安抚,慢悠悠地说?完:
“朕心甘情愿挨你?骗。”
尚盈盈憋得脸蛋儿绯红,这话说?得,仿佛她很坏一般。
“嫔妾何曾……”
话未说?完,尚盈盈自己先咬住唇瓣。那未尽的字句便化作一声轻哼,倒像是认下这桩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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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尔尚氏,秉性温恭,柔嘉淑慎,克勤克勉……着即晋为婕妤,赐封号‘宜’,钦此。”
尚盈盈听罢,心下微讶,不由抬眸飞快瞥来寿一眼。
她不是婉言辞过了?怎么旨意下来,竟还是……
听见来寿轻轻咳嗽,尚盈盈忙收敛心神,恭敬叩首道:
“嫔妾恭领圣谕,叩谢皇上隆恩。”
接旨时?,织金绫缎触手生凉。尚盈盈顾不及同来寿寒暄,慌忙定眼瞧去
原是这个“宜”字。
尚盈盈心头悬着的玉坠子方才落地,却又荡起些别样的滋味儿。
这才不到半年,怎能?一晋再晋的?眼瞅着一步之遥,便要搭上主位娘娘的边儿了。放在从前,她哪里敢想?
来寿笑?呵呵地打了个千儿,吉祥话儿张口就来:“奴才给宜主子道喜啦!您瞧瞧这圣眷优渥的,满宫里可再找不出第二份儿来,今儿是婕妤,日后还不知要怎么抬举您呢!”
尚盈盈眼梢儿微挑,压低声音:“大总管,您这可不够意思呀。昨儿个我推脱时?,您老就在窗根儿底下站着,回?头怎么也不帮着劝劝?”
“嗳唷我的宜主子,您这可是冤枉奴才啦。万岁爷那脾气您还不知道?怹老人家定下的事儿,谁能?劝得回?来。再一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来寿笑?得见牙不见眼,腰杆儿挺得倍儿直,心里头那叫一个美:到底是御前出来的人,瞧瞧这本事!
劝是不可能?劝的,他巴不得尚盈盈越爬越高呢。旁的僭越话自不敢提,只瞅眼前那贵妃位子已空了出来,可不是大有指望么?
“宜主子您可不知道,”来寿凑近半步,压着嗓子道,“内侍监那起子人精,一听是要给您晋位,个个儿都往前凑。这个说要孝敬上好的云锦,那个嚷着要进献南洋的珍珠”
说?着,来寿嗤笑一声:
“早干什?么去了?”
“要奴才说?啊,这宫里头的局面,打您还在御前当差那会儿就定下了。如今您独占圣心,连带着咱们都跟着沾光。”
仿佛想起什?么来,来寿顿时憋不住笑:
“昨儿金保那老小子,在廊下撞见奴才。您猜怎么着?他那把子腰立马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