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许是撞见些巧合,又逢夜里风大雨急,看着唬人罢了。保不齐真如皇后娘娘所说,是野猫夜啼呢。”
话音未落,顾令漪已换了身湖蓝宫裙,云鬓重新挽过,从屏风后转出。显然听见尚盈盈所言,顾令漪脚步微顿,多?打量了她几眼。
顾令漪寻见知?音,不由笑赞道:“尚美人这话说得在理。越是这等时候,越该稳住心神。比那?起子吓得魂不附体的,强上千倍万倍。”
这话一面夸赞尚盈盈,一面把其他嫔妃都贬损了进去。那?几个本就胆小的嫔御,听罢顿时心头不悦。暗忖顾嫔也忒张狂,对?这等鬼神之事竟毫无敬畏之心。
方才?哭得最?凶的董宝林,此刻还犹自打着哆嗦,闻言忍不住插嘴道:“顾嫔娘娘这话可不对?……方才?那?阵仗,岂是寻常风雨能有的?”
说着,董宝林又往邵才?人身边缩了缩,小声嘀咕说:“依嫔妾看,定?是万岁爷不在行宫,咱们这儿阴气太重,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如同往滚油里添勺凉水,瞬间炸开了锅。原本稍稍安定?下来的众人,立时又被恐惧攫住。愈想愈觉得董宝林这话有道理,她们便?又忍不住交头接耳,悄悄抱怨起来。
“可不是么?这回祭礼的时辰、方位,司天监那?帮人到底算准了没有?”
“别?是算岔吉位,冲撞了哪位祖宗神灵吧?”
话头一起,便?越说越没边儿。但其中提起司天监的话,倒是提醒了几个主位娘娘。
“依本宫看,定?是祭礼哪处出了岔子。”
柳濯月本就窝着一肚子惊疑火,闻言更是抬掌拍案,朝傅瑶急道:
“事不宜迟,皇后还是速传司天监的人来问话,让他们好好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慧嫔此时已由宫女帮着整好衣衫,只是犹有几缕鬓发沾湿。她素来不爱掺和是非,此刻却也不得不开口:
“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司天监的官员到底是外臣,如今已是深夜,这般急召入行宫内苑,只怕于礼不合。”
慧嫔扫过殿内仍旧惊惶不安的众人,轻叹一声:
“何况眼下诸位姐妹受惊不浅,若叫外臣撞见,岂不更失了体面?”
“依嫔妾看,不如咱们大伙儿暂且都聚在这兰阁之中,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横竖捱过两个时辰便?是天亮,到时再请司天监官员细查也不迟。”
慧嫔柔声细语的提议,立马引来众人附和。毕竟眼下这情形,谁还能安安稳稳地?回去歇着?
而慧嫔这番话,也算是说到傅瑶心坎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