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语浑身僵硬,手腕开始发抖。
如果他发起怒来对她做些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万一到时候,两人激烈争执,她败下阵来,横尸荒野......
突然一阵急刹,她心脏跳到嗓子眼,邢屹倾身靠近,她躲闪着喊他别过来,他却看也没看她,径直打开车斗,砰的一声,她眼含一点生理泪水,模模糊糊看见他取走烟盒和金属打火机,转头下了车,甩手关上车门。
倏然一静,她全身都麻了。
连接市郊的道路宽敞而冷清,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时远时近。
邢屹倚靠在车前抽烟,身上的戾气缓缓淡去,沉得无比安静,不知在想什么,他微仰起头,吸了口烟,烟雾许久才吐出,喉结上下涌动,雾气弥散在路灯下,一双锋利眉眼染上一层迷蒙。
他今天穿了一件休闲白衬衫,衣袖挽折至臂弯,在月色下懒懒站着,无疑是矜贵冷淡的少爷模样。香烟燃了一半,一只萤火虫忽然飞到他肩上,他轻轻把它弹落,让它飞走。
终于,他指间的火星陡然熄灭,抽完一支烟,他又靠在车前吹了会儿风,等烟味散尽才回到车里,一路匀速驾驶,一言不发。
孟纾语悬着的心缓缓落地,却又难说究竟是什么心情。
经过这一晚,两人毫无交流。
像冷战。
这对孟纾语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她再也不用刻意躲着他了,无论在家里还是学校,丢失的自由又回到她手里。
连续几个傍晚,她跟着散打社的同学跑步训练,远远看见他在打球,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笑起来直击人心,看上去一点心事都没有。
她收回视线继续跑步,中途累了,停下来歇会儿,不经意跟他对上视线,他淡淡掠过,转头跟队友谈笑风生,还接了一瓶女同学递给他的水,喝没喝就不知道了。
很快,到了初中同学聚会的日子。
日料店在京大附近,孟纾语到达包厢的时候,他们已经点好了菜,还象征性地为她买了蛋糕,提前庆祝她几天后的生日。
“来啦!”班长许悠拍拍身边的位置,“快,你坐这,待会儿吹蜡烛。”
“好。”她走过去。
大家一见她进来就开始起哄,说什么学霸带带我,苟富贵无相忘。
孟纾语环顾四周,加上她一共来了七人,除了班长之外,剩下的都是京体大的那帮男生。
不对,看漏了,还有个卓耀明。
卓耀明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她,似乎很想借机跟她搭话,但她视而不见,他只好沮丧地喝茶。
马睿那几个嚼着花生米,默不作声站起来,回头瞥一眼卓耀明:“走呗,一起到隔壁超市买酒,这儿的饮料太贵了。”
卓耀明迟疑片刻,起身跟他们出去。
孟纾语觉出一丝不对劲:“他们几个,之前不是玩得很好吗?现在怎么怪怪的。”
许悠给蛋糕插蜡烛,思考几秒说:“不知道诶,我只记得前几天邀卓耀明来聚餐,卓耀明问我还有谁来,我说马睿他们也在,他就开始犹豫了,考虑了很久才答应要来。”
...
日料店后门,有一片蚊虫聚集的厨余区。
马睿咬着烟,把卓耀明逼到角落,嘲笑他:“真没出息啊你,暗恋人家六七年,人家一个眼神都不给你,哈哈......”
卓耀明怒目圆睁:“你们有话直说。”
“哟,还这么横呢?”马睿轻蔑地推他一记,“今非昔比了,哥们儿,想当年你逼我们几个给你当小跟班,你闯了祸,我们傻兮兮背锅,你倒是溜得无影无踪,你说你贱不贱呐,啊?告诉你,天底下就没有一笔勾销的债,这次,换你给我当狗。”
马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