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语意识恍惚,屏幕荧荧光亮像针一样刺进她眼底。
“您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哦。”
她呆了很久,值机台工作人员出声提醒她。
她原地定了定神。
突然丢下行李箱,一股脑地朝出口跑去。
...
邢屹已经看到热搜。
但他无所谓。
送孟纾语到达机场之后,他驾车返程,顺道回信昀总部签署文件。
孟纾语发消息问他在哪,他简单回:[在公司]
之后便放下手机,没再看。
她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
离开京北,就不用蹚这滩浑水。挺好。
半小时后,一切忙完。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金属门打开,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勾着西服外套往前走去。
也就转个角的功夫,噪音如洪水般袭来。
前路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媒体们一哄而上,谁家都想抢个头条。
“邢先生,请问可以解释一下录音的事情吗?”
“您是否患有人格障碍?您是反社会人格吗?”
“邢先生,请您回答一下!”
...
孟纾语到达地下车库,远处闹哄哄的,她被闪光灯晃了眼,却依旧迎着光亮跑上前。
“邢屹!”
邢屹应声回头,一道纤瘦身影混在人墙里,拼命往前挤,却频频被撞开。
周围一片混乱,孟纾语挤得头昏脑涨,无济于事,只能从人群缝隙里看他,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拨开人潮向她走开。
这群记者简直疯了,没个轻重,她肩膀被相机设备撞疼,疼得想哭出来,下意识呼唤他,声音却被嘈杂盖过。
无力感兜头而下,不知是谁又重重撞她一记,她身形踉跄,双手无所凭依。
以为自己要摔下去,手腕突然被攥住。
一件外套盖在她头上,眼前一片漆黑,“没事,跟着我。”邢屹搂着她肩膀,快步带她远离喧嚣。
那帮记者紧随身后,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孟纾语毫无方向感,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他塞进车里。
车门砰一声关上,引擎声撞破空气,强烈的推背感让她心头一紧,车子又拐了个弯,疾速冲出屏障。
一阵耳鸣过后,声响淡去。
她颤着手腕,掀开头顶的外套。
邢屹坐在身旁定神开车,窗外霓虹纷然掠过,一片和谐。
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喉咙莫名有点疼,硬生生吞咽。
在最混乱的时候,他下意识护着她。
而他自己呢。
人心都是肉做的,面对那些攻击,他真的没关系吗。
正要开口说话,他先一步冷声质问:“为什么没走。”
“我......”她别过脸说,“我怕你出事。”
“能出什么事,与其担心我,不如”
突然急刹。
时间跟断了节一样,她脑子轰的一声,正要看清发生了什么,另一侧突然撞来一辆货车。
对方及时刹停,却抵不住惯性,两车猛然相撞,玻璃砰然碎裂,却分不清是哪边的玻璃碎了。
孟纾语浑身紧绷,而后是漫长的麻木。
静下来了。
耳边一声难捱的闷喘。邢屹靠着椅背,一手搭在额上,莫名的烦躁,开口就飙脏。
“操,哪儿来的狗。”
刚才有一只狗蹿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