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在她背上轻拍一下。
“抬头,看星星。”
她埋头在他胸膛,垂落的长发挡住她大半张脸。
先前哭得眼睛疼,现在哪有闲情看星星。
“不想看。”
他又闲闲说:“看那艘船,在放烟花。”
焰火声响远远传来,她顺着水平方向侧过脸,兴致缺缺睁开眼睛,被凌乱发丝挡住的视野里,漫入一片目不暇接的光彩斑斓。
邢屹捻起她一缕发尾,扫扫她鼻尖。
“喜欢吗。”
孟纾语撑坐起来,直视他,心底再怕也要问:“不要转移话题。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而已,邢屹毫不避讳,三两句阐述完前因后果。
总结说:“以牙还牙。就这么简单。”
说完,把垂落她肩膀的毛毯拉上来。
也就是说,她今晚差一点就死了。还是沉进海里喂鲨鱼的糟糕死法。
冷风钻进她毛孔,瞬间毛骨悚然。
邢屹挺身坐直,孟纾语神情呆滞,顶着一头被风微微吹乱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坐起来。
腰身被他圈揽,滑落肩头的裙带被他手指勾回,宽热的手掌覆在她肩头,缓缓摩挲。
“你也不想被人丢进海里吧。”
当然不想。
“可是......”
“没有可是。”邢屹自有一套冰冷原则,“假如非要二选一,宁愿成为加害者,也别成为受害者。”
宁愿当万人唾骂的反派,也不当尸骨无存的正派。
他最真实的坏全都摊开给她看,不在乎被看透还是被憎恨。
他一贯是全然无畏的态度,可这完全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颤抖的手指用力掐进掌心,她强行镇定:“我不是那样想的。你越来越可怕了,难道不想成为受害者,就只能成为加害者吗......”
他嫌她过于单纯:“你以为谁都可以被感化?有些人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快刀斩乱麻才能永绝后患。”
邢屹气定闲神撩开她耳边发丝,她回过味来,避如猛兽般拍开他的手:“你疯了!在公海犯罪也可以量刑的!”
他当然知道。
“什么罪啊,我犯了吗?”他拖着懒散腔调,浑不在意地说,“上个前菜逗他玩玩而已。谁让他一次次挑衅我,倒人胃口,没必要对他宽容。”
“不能宽容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你的人生就没有一个平衡点吗?”
“没有。”他又躺回去,一把将她摁回怀里,她匆忙攥紧他肩膀,听见他兴味十足地问,“你算不算一个?”
“......”她抬眸瞪他,“你是把我当成平衡点,还是想把我改造成你期望的样子?”
“不是你在改造我吗。”他眼底泛起笑,“你哭成那样,让我停,我不就停了?”
孟纾语一时哑然。
什么啊。他的嘴是颜色过滤器吗,正经话只要从他嘴里过一遍,说出口都会变得浑不正经。
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最好是真的停手了。你要是杀.人,我就......”
“怎样?”
“我就报警抓你。”她严肃正经,双眼瞪得溜圆。
顿了两秒,邢屹兀地失笑。
“来了也是抓邢皓南,不是抓我。他有别的把柄在我手上。时间还长,我没必要今晚就弄死他,脏手。”
孟纾语沉下心琢磨,吸一记鼻子,从他身上挪下去。
“我要找林泽。”
邢屹攥住她手腕把人拉回去,打趣审问:“你暗恋林泽?”
“?”她气急,“你又乱讲!我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