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语低眸抽泣,浑身紧绷,任他问什么,她都不说话,只会点头摇头。
邢屹似乎克制住情绪,黑眸放软了目光注视她:“还在跟我赌气?”
她缓缓抬眸,小幅度张开嘴唇。
想出声,却吸了一小口空气。
连续吞咽几下,竭尽全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好像被哽住,连发出一记轻微的低吟都十分艰涩。
邢屹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霎时震荡,喉结硬生生滚了一遭。
他冰冷的手捧起她的脸,低声哄:“再试试,可以说话吗?”
目光纠缠,孟纾语在他沉闷的呼吸声里安静流泪。
最终,摇了摇头。
-
凌晨三点,医院。
医生告诉邢屹,孟纾语是因为受到精神上的强烈刺激,导致了间歇性失语症。
闻言,邢屹并不诧异。
“她有相关病史吗?”医生问。
邢屹异常冷静,冷静到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活气。
他越是不露声色,一旁的林泽就越是心慌,只见邢屹勾着外套靠在诊室墙上,眨眼的同时缓慢点头。
回答医生:“有。”
她儿时的经历,他早已通过那些成长视频探知得八九不离十。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第一次患上失语症。
所以卓耀明才会往她课桌里放虫子刺激她发出声音,每天捉弄她“你到底是不是哑巴”。
所以她父亲才会一直把她当成难以独立的小孩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到京北上学,生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单人病房里,孟纾语侧躺在床上,眼睫病恹恹地耷着。
护士很贴心地用热毛巾帮她擦了手,指缝和掌心干干净净,但她稍微动一动手指,依旧闻得到山上那股苦涩的泥草味。
受伤的膝盖贴了一块软厚的纱布,一动就疼,她忍了忍,慢吞吞蜷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身体困倦,闭上眼却睡不着。
她睁开眼,邢屹已经走到床边,坐在面前的看护椅上,倾身,伸手碰了碰她微凉的脸颊,手指动作平和轻慢,撩开垂落在她眼前的发丝。
指尖划过,泛起轻微的痒,孟纾语颤动眼睫,目光空茫地看着他。
邢屹低垂视线看她片刻,慢条斯理拿出手机,交到她手里。
“确实给你装了监视器和定位器。”他沉声说,“定位器一直在你的手表里。但你卧室里的监视器,我很少打开。”
孟纾语怔愣几秒,指尖贴着屏幕轻轻滑动。
程序界面里的历史提醒记录一目了然。
除了有两次,监控程序提示“有人经过”外,其他都是“puppy在活动”。
意味着这两年,他打开她卧室监视器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可是这个puppy......
她心生疑惑,用他手机备忘录打字。
竖起屏幕给他看:
[puppy是?]
邢屹面不改色:“是我养在纽约的小狗。两个监视器用的是同一个远程系统。”
她沉思几秒,删掉上一句,又打字问:[真的吗?]
手机冷白色的光映在他脸上,他波澜不惊:“嗯。”
两人对视几秒,她抿唇轻叹。
拿回手机,点了几下又举给他看。
[ 我要睡觉了 ' ^ ' ]
邢屹歪头看着最后一个小表情,微微眯起眼,把手机拿了回去。
孟纾语保持侧躺姿势闭上眼,邢屹还没走,指腹蹭蹭她泛红的眼尾,语气异常温柔:“还生我气吗?”
她脸颊贴在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