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运筹帷幄的模样,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想通了这些。
也许,这番与音音情.事的磋磨,是上天在惩罚他,惩罚他明知已经把他毕生所求带到了他的身边、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仍旧选择隐瞒下来,造成无数的误会和她的忐忑痛苦。
“还是我怯懦,临到头了,却还是不敢鼓起勇气,要借阿娘的理由逃避面对。”萧月音却抢先一步说了话,“这次在东陶的遭遇,让阿娘平白蒙受疫病之苦,是我的过错,大人要怪就怪我。”
说着,她便松了一直牵着他的手,离裴溯更近,杏眼里闪着愧疚和自责。
裴彦苏的大掌被她抛下,空在那里,心也突然跟着她空了大半。
“音音……”他怎么舍得怪她?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跟随她的身影,呢喃却被他含在喉咙里,生生卡住。
“好了好了,”这些裴溯都看在眼里,她知晓此时最应该的便是让他们能好好说话,便对阿苔吩咐,“秦娘子在何处?让她来为我看看吧。”
而眼见萧月音还有在原地等秦娘子来的意思,裴溯又看向裴彦苏,拿出了当娘的口吻:
“冀北一路辛苦了,不用在这里守着阿娘,先去休息吧。”
然后又将视线转向萧月音,柔声道:
“公主也不用守着,你们夫妻多日未见,正好说说话。”
即使她对他从头至尾都是虚情假意,但她心匪石。
来到那藏有暗格的书架前,他再次拿出了那先前几番犹豫、都并未打开的信筒。
很多答案,都在信上。
刮开火漆,扯开筒盖,将完好无损的信纸抽出,裴彦苏看到信的第一眼,先是拿出先前的几封,对比字迹。
果然如裴彦荀意外获得的那封只剩几个字能看清的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都是她。
而再看这封信内容,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状元郎,心口却猛然一震。
旋即,他又勾唇一笑。
“萧月音。”原来真是她的名字。
“音音。”他缓缓轻唤,口中似含甘泉。
“音音。”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唤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