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先有了格也曼那封信,此时做任何决定、说任何话,她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立场完完全全摘出来了。
有了私心,她又如何坦坦荡荡呢?
“此事事关重大,我、我实在无法替师弟你做任何决定,”萧月音黛眉紧蹙,即使再努力,也无法抑制心头不断起伏的波澜,“师弟,实在是对不住……”
话音刚落,她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把话说得这般不适,忙又扯出了一个笑容,十分勉强:
“无论如何,师弟找回至亲,都是极好的事情。师姐这一声恭喜,先说给你听了。”
静泓自己早已方寸大乱,根本没有察觉萧月音神色异常,听到她如此礼貌的结尾,也知道她不想为他做任何建议。
而萧月音在说完恭喜之后,匆匆和静泓互相施礼,便转身离开了。
今日连续两个重大的消息,砸得她应接不暇,她满腹心事,行走的速度便也慢了许多。
偏巧,与静泓相见的地方她此前从未来过,韩嬷嬷见她沉浸于思,便也并未提醒她脚下的路。
“静泓师傅,好久不见。”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又绕了回来,就在与静泓分手的不远处,能看见前方的两个人影。
一个自然是静泓,另一个则是从前跟着王子一行前往新罗的侍卫倪汴。
静泓微微颔首。
“见师傅身子大好,我也放心许多。”倪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然而话已出口,他一时找不到说辞来圆,便只能尽量找补:
“那晚师傅重伤,我本想即刻找郎中来为师傅瞧瞧的,奈何军情紧急,便只能把师傅带回来,放在门口了。”
萧月音听到此处,又是蓦然一惊:
倪汴怎么会同静泓受伤扯上关系?难道她先前的预感不错,静泓真是裴彦苏打伤的?
“这不是欺负,这是在疼你,”裴彦苏眸色闪烁,忍不住衔了她圆润的耳珠,“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你?”
“你爱我,我就一定要原谅你的欺骗吗?”萧月音将目光移向远处,强压着嗓音中的娇媚,咬牙:
“我又不爱你,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如同一盆寒冬的冰水浇下来,裴彦苏心头抽痛。
他不敢再动作,忍住入骨髓般的剧痛,一字一句,问着他心爱的女人:
“一点点感情都没有?我以为,我与你夫妻一场,共历几次生死,你好歹、好歹能……”
从来口若悬河的状元郎难得嗫嚅:
“音音,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演戏、演戏骗我……如果我也一直演戏、假装不知你的身份,你能否演一辈子,也、也和我白头偕老?”
时空仿佛凝滞。
不知过了多久,萧月音才缓缓、缓缓将目光回移,檀口一开一阖,道:
“……”
“冀北,冀北醒醒!”裴彦苏的耳边却传来裴彦荀的声音。
“怎么回事?”梦境被打断,裴彦苏一身.火无处施泄,连带着对表兄,也多了许多不耐烦。
“霍司斐说有要事找你,一直在这帐子门口,赶也赶不走。”裴彦荀自然知道自己这表弟的脾气,未免引火上身,赶忙把自己摘出去,“天还没黑,我想以他的作风,极有可能在外面站到明早,不如把你叫醒,将这事了了。”
裴彦荀和裴彦苏住在同一个帐子里,自然想大家都好过一些。
“罢了,”裴彦苏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用衣襟掩盖住自己溽得一塌糊涂的裈根,“让他进来吧。”
比起戴嬷嬷那教导的册子上所行之事,他只不过用高大的身躯微微将她罩住,大掌之所以拢着她的小.腹,也是因为她方才为了摆脱他,才用那早已云销雨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