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她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不是因为她代表着大周皇室,更不是因为,她已经做了他的妻子。
而是因为,她是萧月音,世上独一无二的萧月音。
她的出身和她的过往构成了现在的她,就像他的出身和他的过往构成了现在的他一样。
她爱他,因为他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裴彦苏。
而她希望他爱她,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她本人。
多么奢侈的要求,在今日之前,她连想都不敢这样想过。
但今日,日夜兼程的他不仅找到了她,还把她从自耗的泥泞中拉出来,给她从天而降的惊喜。
她想赌一赌,他那样坚定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想赌一赌。
“音音,”裴彦苏吟唤这个叠字时,低沉的嗓音含着无限的柔情和甜蜜,他的大掌向下,来到她的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衣料,覆住,“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给我们的骨肉取‘念漳’和‘念泠’的名字?”
他的掌心温暖,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明明孩儿才只有一个多月,却也好似感觉到他父亲的热度,惹来萧月音的汨汨暖流。
她不懂他为何不回答她,反而又另起一头,问她这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萧月音疑惑地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裴彦苏却握起她一只手,用拇指将掌心打开,然后贴在自己的面上,温柔而深邃地看着她:
“三年前,临漳,你曾经跟随宝川寺的僧侣一同赶赴灾区,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照顾了许多染上疫病的老者。”
萧月音浑身一僵。
“那时候你总是穿一身布衣素服、永远头戴帷帽,谁都不知你究竟长什么样子。”裴彦苏说起那些深埋的记忆时,墨绿的眸子里闪着华光熠熠,“你那时帮助过一家子姓孟的灾民,还有一对石姓夫妇,对不对?情况已经大好之后,有一日突然狂风大作,你的帷帽被吹开,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你的脸,音音,我早就遇见过你,只是”
“那时候你也在场?”他所说的种种细节都能和她的记忆对上,越是清晰明了,萧月音便越是震惊,她的黛眉蹙着,“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得病的是阿娘,我身强体壮,又怎么会入你的眼?”裴彦苏说着调侃之语,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一点一点轻啄,“音音的眼里只有需要照顾和帮助的百姓,而我的眼里就只有音音。”
“所以……”萧月音唇瓣微动,开始把临漳故事与方才他们的对话再次联系起来,“在我被父皇封为永安公主、代替姐姐嫁给你之后,你发现了是我,当年的那个我?”
裴彦苏不用言语回答,只是又凑近,重新地、认真地亲吻她。
赶赴临漳,是她生平第一次离开邺城,她以一腔热情和善良,尽自己全力救人,不图任何回报。原来,在她不知晓的角落里,有人一直在关注她。
不因为她的身份,不因为她的过往,只因为她是她而关注她。
爱她。
当日种下的善因,三年之后,开花结果,枝繁叶茂。
“音音聪明漂亮,善良大方,有勇有谋又心怀天下,会那么多旁人根本不会的东西,身上数不清的优点。”裴彦苏的啜吻暂停,勾着唇角,在他眼里的她,永远闪着不同的光芒,即使黑暗暂临,也照亮他的前路。
“世上只有一个音音,我爱音音,和旁的所有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句,是他对她两次的问题,虔诚而笃定的回答。
他从不信神佛,自从有了她,他每日都在真诚感谢,感谢上苍将她带到他的身边。
她因为他而彻底改变命运,无数次的险象环生阴差阳错,她以为是被推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