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全靠隋嬷嬷。
正在萧月音反复琢磨应当如何时,韩嬷嬷又从另一名宫婢毓翘处,得到了她刚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
原来,静泓已经被放回了禅仁居,听说他出来前,狠狠吃了一顿鞭刑,但好在应当并无大碍。不过,静泓显然认为这样的处罚过轻,于是在回去之后,自己动手切掉了自己左脚的一根脚趾,还派人送到了裴彦苏那处。
毓翘是戴嬷嬷的人,心思单纯,说起这自切脚趾一事时,年幼而干净的脸上,满满不忍和难以理解。
萧月音却是心头一跳,并未多言:
静泓一向严于律己,会通在临死前攀咬他“包庇”,应当确有其事。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容许自己被高拿轻放,实在符合她了解的他。
至于这被他亲手切下的脚趾……三年前她随静泓赴临漳赈灾时,曾在无意间发现其左脚生了六趾。彼时的静泓毫不羞赧于身体的异常,反倒以足上十趾喻佛门十戒,笑言自己多出的这一趾,便是世尊多加的一戒,乃自带佛缘之征,不可轻易毁去。
如今,这一趾被他亲手毁去,却给了萧月音另一层提示。
当晚,她便单独去见了绿颐,却一不过问她此番是否为擅自做主,二不质询她先前舍命相帮是否出自真心,只说了一点,放她回到邺城周宫,到萧月桢的身边去。
毕竟,绿颐事小,与小王子的婚期不知不觉间已经迫在眉睫,若是邺城还无音讯前来,她这位替嫁公主,恐怕要被生米煮成熟饭了。
放绿颐回邺城,一是为保全她与萧月桢的颜面,二是为令她亲自再将书信带回,好让萧月桢那边赶紧出发,赶在大婚之前,完成再次换人之事。
那绿颐接过萧月音的手书,倒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只在入马车之前回看了一眼小王子院落的方向,期盼着她仍是心心念念的男人,能好歹出来一下,拦下这几乎等同于发卖的马车。
毕竟这一日一夜过去了,她还没有机会见到那状元郎,亲口将萧月音顶替一事告诉他,好让他正本清源!
然而夕阳西下,她到底是失望透顶,慢吞吞钻进马车之后,便只能闭目养神,在心中盘算着回到邺城之后,将如何把这一番事情添油加醋地告到萧月桢的面前去。
等到正主来了,那个拿了鸡毛的假公主,还有什么资格处置她?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做错什么!
因为有了公主的吩咐,马车在出了幽州城后疾驰南下,即使已夜幕沉沉,也丝毫没有停下修整的意思。
车内的绿颐忍受着颠簸,一路痛骂。
而就在她昏昏沉沉时,狭窄的车厢之内,突然有了旁人的声响,借着从翻飞的侧帘中投来的月光,她却看得真切
是她的小王子,仿佛神兵天降,来救她出水火了!
绿颐又惊又喜,正要扑到裴彦苏宽大的怀里,那尚未出口的欢呼,已然被他生生掐在了喉咙里。
他墨绿色的瞳孔里,也尽是杀意。
想着,便忍不住朝着裴彦苏移步,小脸微微扬起,不停为自己充足着气势,语调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