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人工雕刻的兔子,如寻常玉佩般大小,却又不是玉制,颜色米白带黄。
倪卞不识此物,却依稀想起,从前好像在公主的发髻上,见过这只兔子。
现在这只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兔子却到了王子的手上,王子端详它时,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阴冷狠厉。
王子与公主分开才短短一日,他便思念她至深了。
“这几日为我上下奔波,实在辛苦你了。”裴彦苏却收了目光,对倪卞温声说道,“其实之所以让你易容改名,也因为我与公主的私事……现在表兄不在,你便只能隐于暗处。”
“属下做王子这样的天之骄子的心腹,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何况王子对公主用情至深,属下这张脸又不甚俊美,远远不如裴公子的手艺。”倪卞也是直到再以公主亲卫的身份送公主出城时,才明白为何先前王子不让他彻底易容、换身份的。
“需要再委屈你几日,”裴彦苏又道,“等表兄带着新罗的人到了,他便会为你彻底将容貌改变。”
倪卞曾顶着这张天生的脸在沈州城中出没过,为防止被有心之人做文章,最好不要再出现。
已为王子心腹的倪卞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小声问道:
“其实,属下有一件事不明。虽然摩鲁尔将军在此次出征的安排上,对王子有所保留,但他手中的到底是精锐,王子就这样放任他中渤海国人的计,让这些精锐白白送死,是否太……”
他想说“因小失大”,但话到了嘴边,觉得王子智计卓绝,绝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又生生咽下去了。
“冀州五万精锐都是摩鲁尔的心腹,”裴彦苏的拇指摩挲着手中象骨雕兔的耳朵,“既不能为我所用,那自然是要除去的,借刀杀人,又无须费我们一兵一卒。”
末了,他又在倪卞复杂的目光里,定定说道:
“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在今年端午之前侵占我冀州、屠杀冀州百姓的人,摩鲁尔参与诱杀公主的表兄卢据,公主一直念念不忘。我答应过公主,一定会为卢据报仇,绝不会食言。”
“朕帮公主选吧,”大嵩义有多施了力,“朕把你带回去,封你做朕的王后,公主愿意,还是不愿意?”
萧月音不敢选。那边的沈州城里,却是柳暗花明。
自上次故意在公主面前形容了萨黛丽和隋嬷嬷尸首的惨状,从而导致公主一病不起之后,贝芳虽然起先十分解气,后来眼见公主的身子似乎每况愈下,又开始整日担惊受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