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 / 2)

她让他失望了,再反复诉说对他动了真情,也会被他当做博同情的工具。

萧月音害怕极了,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会在他回来之后发生,她便痛彻心扉。

所以她只能把话写在纸上,写在纸上,她面对的就只是冷冰冰的白纸。

不是他冷冰冰的眼神。

只不过,即使是写在纸上,她也反反复复数次,还是句不成句章不成章。谁让他满腹经纶,是大周开国三百年里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人呢?

她痛恨自己从前读书太少、从不在文墨上下功夫,到了今日这样尽诉衷肠的时候,她竟然写不出多么优美华丽的辞藻,来来回回都是狡辩之语。

桌案上的废纸堆成了小山,萧月音悄悄拭去眼泪,哽咽着让韩嬷嬷把写废的书信尽数烧毁。

如此往复,一直等到卯时初刻,她才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

所有的前因后果,她心潮的起承转合,她诉说了厚厚的一叠,深重沉彰。

不忍心再读一遍,她怕自己读完,会觉得像暴雨中摧折的浮萍,起起落落却终究不得归所。

一声长而轻的叹息之后,她揉了揉熬了一夜的干涩的双眼,将所有的信纸仔细装进了信封,用火漆封住后,再用临时新刻的私章,盖上。

私章上,是她的本名,“萧月音”三个字。

她必须要用真正的身份和他交白,半点隐瞒和欺骗,都不会再有。

而在信封的正面,她提笔,郑重写下了“裴彦苏亲启”五个字。

“若是男儿,就叫裴念漳,”裴彦苏顿了顿,唇角勾起,每一个字都带着笑意,“若是姑娘,就叫裴念泠。”

念漳、念泠,状元郎文采斐然,她虽然看不穿其中深蕴,却也知是好字。

“可是,阿娘他们那一辈人,不也从了水字?”萧月音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