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疆到西藏,从敦煌到泸沽湖……这使我意外地发现,只有行走在路上,我才能够安抚自己的灵魂。
旅行的过程中,有时我一个人上路,有时我会遇到许多萍水相逢的人。艰难的旅程让我们相互依赖,体验只有在恶劣的极限环境中才能体会的温暖,我们为了不同的理由在一起生活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再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像天涯的过客,在偶然的机缘中匆匆相遇又匆匆分手,谁也不必为谁改变自己的轨迹,谁也不会对生活产生长久的负累。
孤独的旅行让我的经历深刻,却未必让我快乐,因为想要摆脱骨子里寂寞的宿命,我总是在寻找落根的感觉。这次我到了中甸,我先乘船过了金沙江,再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两小时艰难攀爬,最后站在哈巴雪山的公路上。看着对岸玉龙雪山苍茫的山崖,金沙江四处飞溅的浪花,真的有想掉眼泪的感觉。
你应该来这里看一看,那种贴在万丈悬崖边的感觉实在无法言说,疾风、蓝天、涛声、死亡融合在一起,生命在这里随时会消失。地位、金钱、爱情,世俗的欲望都像《红楼梦》中‘好了歌’所唱的结局,你什么也抓不住。
生命在这一刻变得泰然和纯粹。原以为只有感受艰苦孤独的旅行过程,我的生命才变得有意义,其实不是。这次,我不想再走了。生命总是应该行进在人生的旅程里,或许这条路太过漫长太过崎岖,或许我仍将承受孤独遭遇痛苦,可是我不会再逃避,因为,人活着有时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精神。
对了,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有家出版社找到我,跟我签定了《珠子》的出版合约。也许等我回家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它印成铅字摆在书店里,这件事让我有点儿意外,也有点儿微的欣喜。没有你的催促,没有你给予我的信心与支持,也许我已经放弃了这个故事,感谢你,我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切顺利!
卡门“
打完这封信,我将它发送到螺的E-mail,唇角浮出淡淡的微笑。转过头,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树干上已经冒出了淡淡的绿芽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度过了萧瑟苍凉的冬天。
我在春天到来的时候结束了数月的旅行,回到重庆。《珠子》的出版,让我似乎找到了人生所要努力的方向,旧的项链已经穿了太多的珠子,实在是太长也太沉重了,我应该重新开始,为以后的生命穿缀新的项链。谢绝了晨晨帮我找工作的好意,我每天安静地蛰伏在家里,整理自己在旅行中写下的故事。晨晨虽然对我的平静有些知觉,但是成熟的女人,并不硬去挖掘别人的心事。
螺收到我的信之后,很为我高兴。
太好了,终于可以买到书,不用再每次那么辛苦地打印你上传的章节。
打印?
我怔了怔,不知道螺竟这么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