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自己也觉得对喻铭初的恐惧莫名其妙,他几乎是把一切都打点好,而她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考虑。

她本以为他们必须要做那档子事,但是喻铭初每天晚上回来后只是揽着她躺着,会亲吻她后颈说:“没关系的晚晚,不用害怕,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碰你,一直都是。”

她的后颈有一个自己看不到的玫瑰纹身,好像蛛丝马迹都在说着他们曾是恩爱的眷侣。

慢慢的,周晚开始试着接受他。

医生不建议她离开喻宅,喻铭初应周晚的要求带她出去参加过宴会透气,可刚一置身于人群她就不可遏止地进入应激状态,失控地尖叫着往喻铭初怀里躲。

似乎人群中藏着妖魔鬼怪,只有丈夫的怀里才是安全的。

当晚,周晚无比渴望丈夫的安抚,她在怀抱里转身,主动吻了陌生又熟悉的丈夫。

他们做了。

床单被揉皱,从沙发到床上,从床上到地毯,从地毯到落地窗。

临近拂晓,他们才相拥着睡去。

她心满意足地呼唤了对方的名字,记不清自己具体叫了什么。只感到面前的人微微一僵,背后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她。

可是第二天,她被早晨九点的闹钟吵醒。

她很困,想关了再睡一会儿。摁了半天没有反应。

“老公,闹钟怎么关不掉啊。”

对方笑了笑,说“我给你关”,然后闹钟终于停了。

她此前都是在七八点左右起床,并没有听过闹钟的声响,以为只是一个摆在床头的电子计时器,她当时并没有思索为什么连闹钟都要被丈夫远程控制。

有一天她想家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即便忘了很多东西,却偏偏记得最扎根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她在影音室看电影时想起了两串电话号码,她用手机拨了过去。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意识,就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根本不需要思考。

母亲的电话未接听,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却接通了。

面对未知,周晚忐忑地开口,“喂?”

对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男人的声音,沉默片刻后严肃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周晚忽然有一种错觉,她恍惚间看到一个年少的自己,借用很多人的手机拨通同一个人的电话,而在电话接通后长久地沉默。

重复,一次又一次。可是始终打不开扭转宿命的潘多拉魔盒。

这一次,周晚再度生出拿出钥匙碰撞锁孔的焦灼感,试探着开口:“你好……”

可对方一听到她声音就先一步打断了她。

“是小晚啊。”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男人以长辈的口吻叹了一口气,“谢赫已经不在了,别再打过来了,忘掉他好好生活。”

谢赫。

是谁?

……

周晚回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晚霞已经从落地窗帘溢入,在投影屏上投下一柄长长的金色刀刃。

如果周晚仔细看,可以看到那里藏着一枚微型摄像头。

周晚盯了手机一会儿,随后神色如常地把窗帘换成密不透风的深黑色,挑选了一部喜剧片。

喜剧片中的角色总是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表演着夸张的动作,发出搞怪的能引起人情绪波动的声音。

周晚目不转睛地盯着片中的角色,乐不可支地笑出了眼泪。

而几公里之外的大厦顶层。

喻铭初正在开会,手机响了,是一个很独特的提示音。

似乎是提示某种信息的符号语言,只要铃声一响,就代表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