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联姻的事打扰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徐楸一杯咖啡见底,未完全融化的方糖还在杯底可怜巴巴地残留着。她瞥了眼窗外,“……陈默,别徐小姐徐小姐的叫了,挺虚伪的。我知道你们家有本事,搞定我妈只是迟早的事。本来我没必要为难你,要怪就怪陈柔半路杀出来,我一想到我要和你们陈家成为一家人,以后三不五时就要看到那个疯婆子,我就心肌梗塞。”
她说完,抬眼看了看陈默。
她这人活二十年,但凡有一口气堵胸口,见缝插针也要找机会发泄出来。
陈默眼里划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正常,他右手轻抚一下左腕的手表,似乎在考虑什么
“……陈柔这些年的确太娇纵了,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事。那依你看,把她送出国,断掉一半的经济来源,好好打磨一下脾气,怎么样?”男人语气沉沉,满不在乎,仿佛不是在说同气连枝的亲堂妹,而是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物件儿。
说好听点,是送出国,以雅乐陈家对小女儿的溺爱和纵容,这样送出国无异于流放。
徐楸不置可否,临走前只留下一句:“那是你和你们家的事。”
陈默坐在位置上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咖啡。从透明窗玻璃往外看,徐楸站在秋风瑟瑟的路边不多时,一辆看不清车牌的白车停在她面前。
一个男的,从驾驶位下来,帮徐楸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陈默微微皱眉,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三十二 礼物
谢雍知道徐楸见的人就是那个“陈默”。
来的路上,他已经准备好了十多种不同的说辞,足以在不引起徐楸怀疑的前提下问出她到底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他无法看清里面的人和徐楸接触这段时间,他一点一点发现对方身上笼罩的薄薄一层迷雾,这不仅让他对她身边的异性产生嫉妒,同时也让他更好奇。
但临门一脚,徐楸坐到了他的副驾时,他忽然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或者说,他心底还留有一丝微弱的恐惧生怕对方是对徐楸来说很重要的人,或者他们以前有过什么。
一旦问出口,他这个没名没分的炮友瞬间就会处于一种十足尴尬的境地。
车内的恒温空调发出轻浅的暖风声,伴随着一阵阵清淡的广藿香味儿,谢雍眼角余光看见徐楸歪头靠着车窗,像是犯困,又像是在看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
她在想什么,陈默吗?
谢雍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蹦出这样的想法。
“徐楸,去我家,还是回学校?”最终,谢雍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周六,他刻意放在一句话前面的地方,似乎隐含着某些难言的期盼。
徐楸闭着眼,“无所谓,随你。”
谢雍的心尖因为这句话往上提了提,他干咳一声,“……那去我家吧,离这里比较近。”
徐楸已经不作声了,车里静默一片。
或许是太安静了,也或许是每次一睁眼,窗外都是匆匆而过的、差不多的街景,徐楸有了些困意,意识漂浮起来,渐渐昏沉过去。
做了个短促的梦。
不记得几岁了,大概是初中,因为梦里的她穿着初中时候的红白色校服。她被诊断出恶性的肝功能衰竭,赌上半条命做完移植手术,醒来以后,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只有医生护士。直到出院,她都没见到徐筱来病床前看她这个女儿一眼。
术前她状况很不好,时常精神错乱、阵发性抽搐,甚至呕血、昏迷,只那时候见了徐筱几次,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再也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