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着头,陆星澜皱眉,“不是吧?玩那么大?”

裴承侧目看向窗外,“我如果说我没在玩,你估计也不会信。”

陆星澜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放着偌大的家业不继承,你说你是不是疯?不就是联姻么?你又没心上人,干嘛那么抵触?”

裴承回眸,“等哪天刀子扎你身上时,你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此刻的陆星澜浑然不知自己会被一语成谶,他很是笃定,“男人嘛,总归要成家立业,和谁不是结?”

“但愿那天到来时,你还能和此刻这般洒脱。”

大家一块长大,裴承还能不了解陆星澜么?

他如今不过是仗着自己活不过三十岁,家里人不会给他安排婚事,才能如此站着说话不腰疼。

等哪天他真要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结婚,他就知道嚎了。

聊了约莫一个小时,护士进来给陆星澜量体温。

裴承起身告辞:“我下午再来接你出院。”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姑娘,用不着你来接。”陆星澜挥挥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裴承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比病房里明亮许多,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的疲惫终于涌了上来。

就在他经过307病房时,一道孤寂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透过半开的门缝,裴承看见徐欢独自坐在病床上,怀里抱着膝盖,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

窗外的暮色笼罩着她,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人。

如此的孤独,如此的寂寥。

裴承的脚步蓦地顿在了那。

徐欢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抬起头来。

她的额头上缠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迹渗出。

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却空洞得令人心惊。

裴承推门而入:“额头怎么回事?”

没想到会在医院遇见裴承,徐欢不禁狼狈地低下头,“不小心撞到了。”

她鼻子微微发酸,心里觉得很糗。

为什么她每次都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他呢?

“不小心撞到?”如此拙劣的借口,也就她说得出口。

不过既然她不愿说,裴承也不想追问。

他询问她伤势如何。

徐欢面带微笑地说,“轻微脑震荡,明日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裴承微微颔首。

“嗯。”

徐欢点头,情绪不怎么高涨,以至于她并不是很想和人沟通交谈。

裴承看出这点,便告辞离开了。

走出病房,裴承回眸看了徐欢一眼。

她重新偏头看向了窗外。

仍旧维持着方才他看到她时的那个姿势。

一个缺乏安全感,又充满孤独的姿势。

深呼吸了口气,裴承收回目光,他迈步往前走去。

却在拐角的时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去给我查查临城徐家大小姐徐欢今日回家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

手下告知徐欢为何入院的消息时,正在画纹身图案设计稿的裴承笔锋蓦地一顿。

看着被画歪的设计稿,裴承幽深地眯了眯眼。

“你是说,她毁了她家养女的画,被她的哥哥打进了医院?”

夜色沉沉,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店内,给昏暗的室内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裴承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脸上的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