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那个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哥哥。
她就知道,她不该纵容哥哥和那个没心的女人复合。
她能劈腿一次,就能劈腿两次。
她哥可真是个大冤种。
一屁股坐到顾言身旁,顾娇娇一把将顾言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哥,难受就哭出来……”
顾言却突然低笑出声。
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傻丫头,你哥我……早就过了为情爱哭的年纪。”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其实复合以来,他内心一直都是不安的。
他总觉得沈小念能丢下他一次,就会丢下无数次。
如今不过是证实了他的不安罢了。
是他贱。
明知她能回来吃他这个草,日后必然也会回去吃靳迟的草。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抵挡不住她的求和。
早在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栽得彻底。
他就像是沈小念驯服的兽。
她一招手,他就无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轻叹了口气,顾言抬手将顾娇娇的手从脑袋上移开。
“我没事。”
“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静坐会儿就好。”
看出顾娇娇昨晚熬夜了,顾言不希望因自己的事情叨扰妹妹的身体健康。
顾娇娇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哥哥眼神的瞬间哽住。
那里面盛着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像是看透了一切后的释然。
顾娇娇一步三回头。
顾言无奈,“你哥我没有那么脆弱,又不是没被甩过。别担心,我没事。”
说罢,他挥手,示意她别再管他,补觉去。
顾娇娇见此,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她不再回头,几个大步,上了楼。
直到妹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顾言才放任自己向后仰倒。
后脑勺重重磕在沙发靠背上,他却感觉不到疼。
“沈小念……”他对着空气呢喃,“在你心中,我们的那十几年,就这么不重要么?为什么他的几个月,就轻易取代了我的十几年。”
“沈小念,我顾言于你而言,就这么跳梁小丑?你觉得他那儿没了希望,就回来投奔我,看到了他那儿有你挤进去的希望,便立刻弃了我回去找他。”
顾言闭眼,轻滚喉头,声线低哑,“沈小念,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他双拳紧握,“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第二次了。”
人犯贱一次就该长教训了。
顾言不容许自己再去犯贱第二回。
*
“放我出去!”
沈小念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像一只困兽,被囚禁在意识的牢笼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即将触及幸福的霎那不受控制地走出家门,走向靳迟的公寓。
“不要……不要上去……”她拼命挣扎,灵魂几乎要撕裂,却只能徒劳地呐喊,“给我停下!”
可她的反抗毫无意义。
电梯门打开,她的身体机械地走到靳迟门前,抬手按响门铃。
门开了。
靳迟倚在门框上,西装革履,眼底却满是讥讽:“又是你?”他嗤笑一声,“沈小念,你就这么贱?”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靳迟厌恶地皱眉:“我有家室了,你能不能要点脸?”
“砰”
门重重关上,震得她耳膜发麻。
可她的身体仍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