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然失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好,都听你的。”

却在抬眼时,不经意瞥见转角处一抹熟悉的衣角桑晚榆正静静站在那里,目光如水般平静。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的身影挺拔如竹。

魏清然心头莫名一紧,那句“都听你的”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

“宿主,你为什么要去应聘那个女人的保镖啊?”

离开魏家后,桑小七的声音在识海中轻轻回荡,带着困惑与不解。

桑晚榆脚步微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三百年前,魏清然送她的定情玉坠:“这个世界不能随意使用灵力,这是我能日日见到他的唯一方式。”

若不是魏清然身边从不雇佣女性,她又怎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保护安诺?

“可是那个女人明显很讨厌你。”桑小七的声音带着心疼,“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刁难你。”

桑晚榆丝毫不在意:“只要能看着他,随她如何。”

远处传来欢笑声,她下意识回眸。

魏家三楼的露台上,魏清然正将安诺搂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惹得怀中人破涕为笑。

阳光太刺眼了,刺得她眼睛发疼。

“你这又是何苦?”桑小七的声音轻若叹息,“日日看着他们恩爱..你不心痛吗?”

“痛啊。”桑晚榆轻声回答,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可若是连看都看不见他...”

她的声音哽住了,目光却贪婪地追随着那个身影。

三百年前那场人魔大战后,她以为永远失去他了。

如今能这样远远看着,已是上天的恩赐。

“至少……”她将手按在隐隐作痛的心口,“他还在。”

桑小七不再言语,化作一缕青烟隐入识海深处。

微风拂过,桑晚榆最后望了一眼露台上相拥的身影,转身离去。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延伸向远方。

*

“晚上一起喝一杯。”

正在擦拭纹身机器的裴承突然听到耳边响起这么一道话语。

他微微抬头,看见西装革履的顾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工作室里,正温润尔雅地看着他。

“可以。”裴承放下手中的工具,微微颔首。

暮色四合时,两人来到了城中一家隐蔽的爵士酒吧。

酒吧的灯光昏暗而暧昧,蓝调音乐在背景中低吟浅唱。

裴承坐在高脚凳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杯边缘,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顾言,对方已经解开了西装的第一颗纽扣,领带微微松开,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

“你今晚不太对劲。”裴承直截了当地说,目光在顾言脸上逡巡。

作为密切来往多年的表兄弟,他能敏锐地捕捉到顾言平静外表下的异常。

顾言轻笑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有这么明显吗?”

“你喝了三杯威士忌。”裴承指了指顾言面前空了的杯子,“你平时最多喝一杯,而且从不喝这么烈的酒。”

酒保适时地又送来一杯琥珀色的液体,顾言道了声谢,手指摩挲着杯沿。

“工作压力大而已。”他避开了裴承探究的目光。

裴承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喝。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的人声与音乐混在一起,却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静谧。

顾言一杯接一杯,动作越来越快。

“别喝了。”裴承终于忍不住按住顾言又要举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