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伤口,忽然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声音轻得像是情人间呢喃:“当初在山顶求我爱你的时候,你可没现在矜持。”
这句话宛如一柄淬满剧毒的匕首,精准无误地刺穿了徐欢内心最柔软的防线。
她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愤怒。
下一秒,她的巴掌已经狠狠甩在裴承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响。
裴承偏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半晌,他低低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迅速肿起的脸颊。
“曾经不敢轻易动手打人的兔子,现在打我倒是打得很顺手呢。”他抬眼时,眸子里翻涌着徐欢从未见过的黑暗,“看来,你是真的厌恶极了我。”
他转身走向门口,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整理领带。
在推开门的前一刻,裴承回头投来最后一瞥:“真希望那天没答应你。”
门关上的瞬间,徐欢瘫坐在地。
她的嘴唇火辣辣地疼,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她心碎的声音。
徐欢不懂,不要她的人是他,和别人缠绵的人也是他,她不过是想放过自己,他却一副她十恶不赦的样子。
当初是他让她有心动的就去交往,她如他所愿,他倒是不乐意了。
他到底要她如何!
起身打开水龙头,徐欢捧了口水漱了一下口。
裴承摔门而出时,指关节还残留着血腥味。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逐一亮起,将他的影子拉长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谈谈。”
顾言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他斜倚在消防栓旁,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在昏暗的走廊里划出一道猩红的轨迹。
裴承脚步一顿。
他缓缓转身,看到顾言从阴影中走出。
月光从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将顾言向来温润的眉眼镀上一层寒霜。
“谈什么?”裴承扯了扯领口,唇上的咬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顾言掐灭烟蒂,金属的碾灭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向前迈了一步,轻扬了一下下巴,“露台说。”
“走吧。”裴承把手插兜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走廊尽头的玻璃门。
顾言的背影比往日挺拔,西装下的肩胛骨像两把出鞘的利刃。
他今天没戴那副金丝眼镜,露出的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
推开玻璃门,夜风裹挟着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
顾言站在露台边缘,上头玻璃顶上投掷下来的光线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另外半边隐没在阴影里。
“记得这个吗?”顾言突然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卷至肘部。
一道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的光,从肘部蜿蜒至腕骨,像条僵死的蜈蚣。
裴承的瞳孔微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初中那年暑假,他和顾言被裴家的仇敌绑架了。
对方为了报复父亲,想要杀了他,让裴家绝后。
是大他两岁的顾言,千钧一发的时候,抬手挡在了他面前。
十几厘米的刀,将顾言手臂划得皮开肉绽,血液暴流。
当时他吓坏了,求着顾言别死。
他还说
“你说过,”顾言的声音比夜风还冷,“会报答我。”
至徐欢的剜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