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惊觉自己快要窒息。
三年来精心构筑的幻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那些深夜里的辗转反侧,那些假装不经意的打听,那些自欺欺人的“他一定有苦衷”,全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原来他吻别人时,指尖也会那样缠绵地穿梭在发间,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力道。
原来他喉间溢出的那声低笑,从来都不是她的专属。
多么讽刺啊,她竟像个守着过期票根的观众,固执地等待一场永远不会开演的续集。
心脏被撕扯成血淋淋的碎片,空荡荡的胸腔里呼啸着十二月的寒风。
徐欢把自己蜷缩成子宫里的姿态,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却麻木得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滚烫的泪珠接连坠落,在枕畔那本烫金相册上洇开深深浅浅的痕迹那些她精心收藏的瞬间,如今都化作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她可笑的执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
徐欢不由自主地想起分别前,他们在国外抵死缠绵的那晚。
那晚无论是她还是裴承,都恨不得融进对方骨血,永不分离。
她以为他们那段时间是相爱的。
这三年来,她也一直这般坚定地想着。
她在等。
等他来接她。
徐欢突然笑出声来,破碎的笑声混着咸涩的泪水滚入唇角。
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或许裴承过去,曾对她有那么点好感,但那点好感不足以让他牵挂她一生,更不足以让他和联姻妻子形婚。
他对她做的那些亲密举动,他也能对别人做。
她从来,就不是他的唯一选择。
这三年来,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以为自己是他故事里的女主角,只要她愿意等,终能等来一个与他大团圆的美好结局。
殊不知他的女主角,也可以是别人。
*
临近天亮时分,纹身店外,一个黑影贴着墙根移动。
监控死角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拧开了后巷的煤气阀。
刺鼻的燃气味立刻弥漫开来,那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静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张印着白纸。
火苗“噌”地窜起时,将燃烧的纸片抛向漏气的管道。
爆炸声响起的前一秒,一条匿名短信已经发到了顾言手机上:
【纹身店起火,徐欢被困二楼。速来。】
顾言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时,他刚结束一场深夜会议。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短信界面上那行字像刀锋般刺进眼底。
咖啡杯从指间滑落,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一片。
他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
电梯下行的十几秒像被拉长成一个世纪,他不断重拨徐欢的号码,听到的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还没亮起,顾言已经发动了那辆改装路虎。
引擎轰鸣声中,轮胎在地面擦出两道焦黑的痕迹。
导航显示需要25分钟的路程,他把油门踩到底,仪表盘指针直接飙到了180码。
十字路口的红灯刺目得像血,顾言毫不犹豫地闯了过去。
火场的浓烟在两公里外就清晰可见。
顾言急刹在警戒线前,消防车的警笛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顾言拨开围观人群时,消防员正架着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