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上已经泛起了青紫。

裴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可笑。

他以为自己能救徐欢,可到头来,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能指望徐嘉禾,可这个人却躺在病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将拳头放下,裴承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就在裴承转身离开后,病床上的徐嘉禾手指动了动,像是被什么唤醒了一般,指尖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

监护仪上的心跳频率忽然加快了几分,发出轻微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

徐嘉衍研究室的休息间里,失踪多日的徐欢被安置在那。

这个房间位于研究室的最深处,四周都是厚重的隔音墙,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

徐嘉衍把她关在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甚至连徐嘉铭都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休息间里,徐欢受伤的双手已经缠上了纱布。

纱布上隐约可见几滴斑斑血迹,

她的手腕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着,虽然不至于让她感到疼痛,却也彻底剥夺了她的自由。

她整个人宛如一丝失去生机的木偶,毫无生气地坐在床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仰视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惨白。

徐欢的目光空洞无比,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唇瓣干裂,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身穿白大褂的徐嘉衍端着小学妹送的外卖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可床上的徐欢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仰视着天花板,仿佛那一片惨白中藏着什么值得她专注的东西。

徐嘉衍走到床边,将外卖放在床头柜上,低头看了一眼徐欢。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瓣干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吃饭。”

徐欢没有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移半分。

她的目光依旧空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徐嘉衍见她这般,心中莫名恼火,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面对自己:“徐欢,你别逼我。”

徐欢的睫毛微微颤动,可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她的嗓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岁月的风沙磨砺过,细若游丝:“你关着我,不就是想熬死我?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我饿死不是正好趁你意。”

徐嘉衍的瞳孔微微一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外卖盒。

刚把人弄过来那会儿,徐嘉衍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杀了徐欢的。

但不知为什么,他下不了手。

徐欢患有血癌,她早晚会死。

徐嘉衍比谁都清楚,国内目前没有研发出可以治愈血癌的药剂。

徐欢的生命,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正在一点点流逝。

顶多再活一两年,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关她一两年,她就不会再危害徐妍了。

他也不必因为她,而脏了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徐嘉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放下手,将外卖盒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里带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