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在此生活过一段日子,爷爷看着记忆中水光潋滟山色空蒙的西湖变成如今污浊泥泞土石崩落的惨况,不免心疼。口口声声说修道者不能干涉天道运行,会有此劫难亦是西湖百姓的命数,但仍心软出手相救。
跟爷爷奶奶相比,我所能做的极为有限。但帮忙修补屋舍、整理田地,安排捐款募粮这些小事还是做得到--那怕是杯水车薪,多少能弥补我内心的亏欠。
白锦说他当初看到我被抓走的纸条後,就气昏头不顾一切。但我从他积极帮忙救灾的举动看出,他才没有他自己说得那麽冷血无情。
我们一路忙到天黑才踏进家门,说巧不巧,正好在门口撞见风尘仆仆赶回家的程老爷。
我敞开双臂要拥抱许久不见的亲爹,没想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接撞进爷爷的怀里。
「爹--!」
「哈哈哈!傻儿子你怎麽还那麽爱哭?」
「我找您找得好苦啊呜呜呜--」
「这不是让你找到了吗?乖乖不哭,都那麽大了……」
我爹哭得唏哩哗啦还不忘把爷爷拉进屋里,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吩咐酒菜。等他擦眼泪鼻水的手巾都可以扭出满满一桶水,饭桌上换过好几轮的酒菜也被扫光後,程家老爷才终於想起他除了有个爹,还有个被遗忘许久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