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我也很正经啊。小花,你有没有想过,那蠢龙为什麽会放你回家?」

「不是因为你跟他有不可告人的暗盘吗?」

「嗯……也对啦。但我的意思是,他都愿意放你回家,根本不会在乎那点小钱。他只想刁难我,顺便挑拨离间而已。」

「有什麽好挑拨的?」

白锦望着我,笑而不语。

……是了,暴跳如雷的我不就一脚踏进敖子谦的陷阱了吗?

身为凡人的我肯定会为五千两天价急得团团转。就算没有自己送上门找他理论杀价,也会跟白锦因为筹钱这码子事意见相左,甚至争执口角……就像方才。

让我们闹得不愉快,他就很痛快。

「你说的对,是我太傻太天真。」

压根忘了他们一条大龙、一条小龙,根本不受人间律法伦常约束。

「没关系,你再傻我都喜欢。谢谢你那麽担心我。」

「不稀罕。」

我怎麽会笨到忘记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瞎操那麽多无所谓的心?这件事从头到脚底板就是出闹剧。那日糊里糊涂被抬进官衙又被领出来後,根本无需再理会跟敖子谦那混蛋有关的一切。管他神谕还赎金,通通都该跟端午节粽子一起沉进西湖底喂鱼!

白锦将额抵上我的额头,「姊姊说的没错,你真是个好人。」

「你姊姊认识我?」

「嗯……算是吧。」

白锦淡淡一笑。

那时的我没有追问,难得主动把唇贴上、抱紧白锦,希望能给他些许温暖──因为那个笑看起来太寂寞了。

☆、雨伞不要随便借别人 二十

吻後的片刻沉默比十指被夹还折磨人,幸好白锦的肚子适时传出饥肠辘辘的腹鸣声。

「……你还没吃饭吧?」

不等白锦开口,我拎着他往饭厅走。热腾腾的晚膳已备好,红椒正候在一旁。

让红椒下去休息後,我拉过椅子,跟白锦一人坐一边准备开动。

小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龙井虾仁、东坡肉、蜜汁火方、油闷鲜笋和一大碗宋嫂鱼羹──原先我自己绝对吃不完的份量,现在多了白锦刚刚好。

忙了整天又热又累,毫无胃口的我勉强喝完那碗鱼羹就放下瓷碗,乾脆看起白锦吃饭来。

不管几次,看白锦进食永远是件新奇事。看他咻咻咻扫光碗中的白米饭,哗哗哗将盘中的虾仁和嫩笋倒进嘴里,再啪啪啪将东坡肉和火方连用筷子绞成小块都不用就直接吃下肚,最後咚咚咚乾掉他那碗宋嫂鱼羹,全程只能用快、狠、准来形容。

而在如此风卷残云电光石火的瞬间,他居然还记得各留一口菜给我,我怎能不感激涕零?

「你不吃吗?」白锦双眼放青光盯着盘里属於我的菜肴。

我乾脆把桌上四盘菜连同没动过的白饭一并堆到白锦跟前。

「你吃。不够再叫厨房做。」

「小花你最好了!」

白锦的欢呼声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他正忙着扒饭。

孙子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逮着机会问了一个心心念念的问题。

「你到底跟敖子谦做了什麽交易?」

怪就怪我太低估白锦的吃饭速度,他刚好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只差没有伸舌舔盘底。

「……你要吃吗?」

我盯着白锦不知道打哪变出来一碟金黄油亮的马蹄酥,摇头拒绝,没让他转移目标得逞。

白锦将那六块金条似的马蹄酥依序扔到空中,再相准时机一条一口接得天衣无缝。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他见我还瞪着他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