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捋了捋胡须,望着宣纸之上提笔的诗句,眼中满是对薛怡然的赞叹之情。
"这首七言绝句当真气势磅礴,能将送别诗作的如此波澜壮阔,豪迈豁达,薛三小姐当真不凡!乃是诗仙下凡啊。"
人群中,不少有人望着这诗,心中连连感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怎么就做不出这样有气势的诗呢。
薛怡然被簇拥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夸赞之声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而在这一阵阵的夸奖中,却难免有一丝心虚之情。
她刚刚看似在院子中转了半天,实则脑子里却是在埋怨这次的题目为何会是送别诗。
她脑海中那些个诗人的诗词,大多数诗句里都掺杂了当时的人名或者地名。
她想的第一首便是二十一世纪小学生都会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可这首诗第一句就是地名,她又没办法解释不存在的地名。
只好便被她否决掉。
虽说时间充裕,在其他人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早就在脑海中过了十几首关于送别的诗,可要不然就是有不符合的地名,要不然就是诗里有人名。
其实,她最是喜欢李白的诗,可无论是送孟浩然那首,还是赠汪伦那首,都不能用,若是下次诗会能用李白的诗。
那这大邺的诗仙岂不非她莫属。
她这般想着,心思却飘到了未来,等她将这首诗作了出来,扬名君子会,她就再也不用受薛宝华的窝囊气了。
直到想到了这首《别董大》,既无人名,也无地名,却又写的波澜壮阔,豪放不羁。
高适本就是做官的,他这首诗想来也定能迎合如今这些大儒们的喜好。
她将名字改成《送别》倒也合适,如此便能扬名整个上京。
裴令仪过来之时,几乎整个院子中的人都围在薛怡然的桌前。
就连萧衍在见到这首诗后,都愣住了,想来,这首诗应当是极为合他胃口,还有那张知书,他也是读书人,此刻也看着那诗久久不语,想来,应当是大受震撼。
写诗,她自然是比不过的。
不过,她也没打算和她脑海中的诗人比诗。
她姿态优雅,一步一步走向薛宝华的位置,向她贺喜:"恭喜薛小姐了,家中妹妹有如此才学,想必定然离不开贵府的栽培。"
薛宝华紧咬唇瓣,面色发白,原本十分的打扮,也由于脸上的神情无端折损了三分,她抬眸望着前来贺喜的少女,冷笑一声:"多谢裴小姐关心,只是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裴小姐还是少管一些的好。"
薛宝华可以对其他人甩脸子,可不能对裴令仪,她不能向李妙珠那样明晃晃的与裴令仪交恶,毕竟父亲在朝为官,虽已至户部尚书。
可裴相统领百官,她不能给爹爹造成麻烦。
如今,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只能照单全收,待有朝一日,再将这些屈辱悉数奉还给对方。
场上估计绝大多数之人都没想到,薛怡然小小年纪能做出如此浑厚的送别诗,观场上各位大儒的神色,只怕此次的魁首将要爆了个冷门。
谁也没想到一个庶女能有如此才华,甚至于周老先生和许老先生都已经想要破格招收她为女弟子。
为此还争抢了起来,"许老先生,你国子监所收的都是高门贵族,薛小友去了怕是习惯不了,倒不如来我们太学,没有那么多矛盾,薛小友也可自在一点。"
虽让这老头抢先说出了口,可白袍老者倒也不怵他,乐呵呵笑道:"非也非也,太学学生只知晓读书,可若是来我们国子监,教授之道各样皆有,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