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妍冷笑一声,望着对方深邃的眉眼,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从前。

幼时,她被父亲当作假小子养着,她自己也确实不爱女子的衣裙,喜欢那些方便简约的服饰。

将头发高高束起,小小的江姝妍握着手中的剑,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能像爹爹一样保家卫国就好了。

她自幼与周围的女孩们玩不来一起,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

到了上学的年纪,她作为最特殊的学子,与男孩子们同上国子监。

也就是在那时,她遇到了裴清宴,那时候的裴清宴性子不羁,她也是个最不服输之人,二人一拍即合,他们一起骑马、舞剑,她一直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

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基于自己的男子身份,从前二人玩的好时,她曾经拜访过裴府,也见过了裴清宴那爱若宝珠的妹妹。

裴令仪也许不认识她,可她在暗地里看了她数次。

直到被裴清宴发现……

其实她对裴清宴要与她决裂心中并无太大感受。

只是有些可惜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登门拜访罢了。

裴清宴目光复杂的看着江姝妍。

她一个女子却扮作男子模样,从前的他确实将她当作兄弟。

可江姝妍心机如此深沉,扮作男子来骗他,若非他察觉出了其中不对劲,只怕皎皎早就被她哄骗了过去。

哼……

这也是为何他与江姝妍决裂的原因。

很简单的原因。

可裴令仪却被蒙在鼓里,那日望月楼还想要替他与江姝妍牵线。

自家这个傻妹妹,也只能自己多多看着她点了。

裴清宴抬眸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睫轻颤,俊美的面上闪过一丝敌意,"我今日是与你来说清楚的,你即便成了我裴家儿媳,可皎皎,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江姝妍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你以为,就凭你?"

茶盏被人狠狠摔在桌上,溅出几滴茶水,裴清宴面色漆黑仿佛能滴出墨汁。

他早知道她没安好心,如今也算是显出了她的狼子野心。

二人决裂以后便互看不顺眼,他去边疆历练了几年,原以为性子沉稳了,可二人不愧曾经玩的好。

对方总是知晓如何能激怒他。

"那便走着瞧。"

江姝妍视线从桌上的茶盏慢慢移到对方敛着怒气的背影上。

锐利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嫁作人妇本就非她所愿,她打算在接近裴令仪之后,寻个由头将裴清宴踹了,届时与裴令仪美美周游大邺,踏遍这大邺的大好河山,岂不美哉?

想到这,江姝妍唇角挑着,面上的侵略性像是一头在暗中打量着自己猎物的老虎,她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刑部大牢。

门外的差役们恭敬的弯腰行礼。

无人不向往着禁卫司,那可是直接由皇帝亲自掌控的机构。

独立于六部之外,其他部门的还好,可在刑部当差的差役们没有一个不想进禁卫司的。

因此,他们巴不得能在萧衍面前露露脸,表现的恭敬一点。

不敢有半分不敬。

"牵着我,大牢昏暗,莫要摔了。"

差役们不敢抬头,只能瞧见少女那漂亮的绣着杏花的裙摆和行走间隐隐露出的月白绣鞋。

裴令仪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得体的,可今日仗着萧衍的势,她莫名的便想娇纵一回。

"不要。"

她浅浅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