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盏被人重重放下,茶水四溅,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裴清宴微微抬头,撞进的便是父亲充满怒火的双眸,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可父亲既然生气了,他便不会反驳,只温和的道歉:"孩儿不知何处惹了父亲生气。"

"我与沈浔确实不熟识,可父亲不知我与沈浔到底发生了何事,便生这么大的气,是否有些果断?"

他抬起头,直视父亲的视线。

裴远山眉头跳了跳,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武夫,素日里只知道舞刀弄枪,连这般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哪里比得上皎皎半点!

"呵……你还觉着你无错是吗?"

"无论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都不应该将皎皎牵扯进来?你根本不明白,长平侯府究竟有多么复杂!"

裴清宴确实不明白,沈浔一开始进府的时候,父亲虽面色不悦,可看了老长平侯的书信之后,到底没说什么。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自家儿子是个榆木脑袋,裴远山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明白长平侯府的特殊性,为何偌大的侯府这一代只剩下沈浔一个,那是因为他们都有病。"

"而今,你居然还让皎皎与他接触,若是对方生了心思,想要求娶皎皎,你这不是将你妹妹往火坑上推吗?"

听着父亲的叹息声,裴清宴虽然不懂他为何对长平侯府如此忌惮,可还是慌张的站了起来:"不,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心思,父亲许是不知,京中人人都在传沈浔是个断袖,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妹妹啊。"

裴远山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你这三年在边疆莫不是待傻了,京城中的水有多深,你难道不知道吗?"

裴清宴突然恍惚一下,他着实是有些天真了,经过父亲这般点醒,他才发觉,自己只顾着一时之快,而忘了对方背后许是潜藏着更大的意图?

他跪在地上,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是儿子看不清局势了,我从前从未将长平侯府放在眼里,如今,这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我这就将那沈浔赶出府中。"

裴远山背对着他,面色有微微倦怠,就在裴清宴行礼退出之时,他却突然低声的说了一句:"将皎皎喊来,我有话对她说。"

裴远山一直都知晓自家女儿是个有想法之人,他有时也在想,敬之和皎皎莫不是生错了性别,敬之素日里只爱舞刀弄枪,心思单纯。

皎皎从小身体不好,一直精细养着,最爱的便是读书习字,通读古今,若说才能,她必不输给男子,只可惜,她是女儿家,注定是要嫁人的。

"父亲,您找我?"

书房门被推开,裴令仪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身形有些疲惫的中年男子。

还有桌前的一片狼藉。

可见,刚刚父亲定是生了极大的气。

"皎皎来了,坐吧。"

裴远山声音有些沙哑,两鬓早已染了些许霜色,或许,只有在儿女面前,这位统领百官的宰相大人才会露出苍老的一面。

"父亲如今年纪大了,本就因为官场之事烦心,又何故要与哥哥置气?"

裴令仪拿出帕子,将刚刚桌前的茶水一一擦拭干净,动作不急不缓,让人舒心。

"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哥哥生气?"

听着父亲的问话,裴令仪素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