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娇弱还没施展,便见江漫看了眼手表。

飞快转身:“那快点,要熄灯了。”

路柔:“……”

“哦。”

果然,江和尚,无情楷模。她就说他怎么会有心帮她。

一下闷了。双肩顿时垮下。

窝在有他同样洗衣味的被子里,路柔一整夜嗅个没完。

睡不好了。

也一整夜望着天花板,乱想,思绪从天下掉到地上:真忘记她玷污他了?他是一条鱼吗?忘那么快。

真信她喜欢体育生了?

那天,她撒谎了。想借缺钱,捡垃圾扮可怜,试探他的同情,只想把好友加回合理化。

结果却直接蝌蚪变青蛙,同居了。

太如意,如意得太不解,她总觉有幽暗的陷阱在等她。

这拙劣的演技真骗过他了?

路柔闭上眼,深吸气,疑问被打成了结:江漫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 是不是,对她还是有点什么…

求方法,不过是求心安。来时,她自然没用鱼鱼小姐的指导。

什么,需真挚地表达对他的仰慕,要时常带他去感兴趣的地方,还要多请教,每天和他钻研学问。

她暴躁回:我是要他拜在老娘石榴裙下!不是拜师。

鱼鱼:…告辞。

票还是给了,也算,交个朋友。

深夜,鱼鱼还在跟她发信息:「女仆和少爷,一听就很有故事,黄金八点半不会缺你俩」

肉肉:「太狗血了。现在都流行师徒恋,有看头。你暗恋你师父多久了?」

鱼鱼:「???」

沉默十五秒。

鱼鱼:「你疯了?我怎么可能跟他,那啥…」

肉肉:「你说你想嫁给他」

鱼鱼:「就打个比喻。我只是想跟他琴瑟和鸣」

肉肉:「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的意思」

鱼鱼:「……」

肉肉:「你看你,口是心非。女人要大胆点」

鱼鱼:「你觉得,我是女的?」

肉肉:「你不是?」

隔了很久,没回消息,路柔放下手机,心想:鱼鱼小姐恼羞成怒了。

早晨,她备好面包牛奶,要叫他了。

轻轻推开他的卧门。

帘缝漏了,那是一束静到素雅的光芒。

从被子、手肘,爬到他脸上,这柄光刀,温柔地贴进他细白的脸颊,黑色鬓角也淡了。卧室幽暗,无灯,他睡着,睫毛漂浮着微弱的光,周身游翕着清冷的暖意,像是被遗弃的神迹。

被光刺醒,他缓缓睁眼。

只是惺忪,双眼盈盈,一点湿意在眼眶深处,他薄透的眼皮垂了一半,贵胄的慵懒蔓生。

江漫抬眼,看向门外。

轻了轻嗓:“路柔,倒杯水。”

清晨男人的声音,低浑柔软,一种微醺的睡意在他嗓子里,挠人。

路柔被他诱惑到了,目光落在苏醒的江漫脸上,一动不动。

江漫疑惑,看了眼她:“路柔?”

她身子一颤:“来,我,好…马上。”

像遇到诱人的鬼,飞快下楼。

路柔做小阿姨,也没学过,也是被家里娇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