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早些,向江父提出进入公司时,他就学会了怎么弯下骨头求人。
但面前的女人看透江漫为了抑制他的高傲有多痛苦。痛到他眉头皱得狰狞,身体僵硬极了。
一百万?要这么多钱?你要干什么?做项目吗?
嗯...他含糊。
你弹弹古筝还行,二姨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没别的意思,但你做生意,还是算了吧。她不想浪费时间了,我很忙。江漫,我也想帮你,但钱都是我老公管的,这样,过几天我联系你,怎么样?
他明白,过几天,过着过着就过去了。他只能弯着腰感激:谢谢二姨了。
价值不菲的一餐饭,上面盛满了屈辱。江漫想,习惯就好,路长着呢,这才刚开始。
他下楼梯时,醉酒的身子摇坠,突然俯腰呕吐,视野一片模糊。
吐完后,瘫坐在楼梯上。胃疼,他想打电话来着,后来慢慢放下了。自己捂着肚子,摇摇晃晃扶着墙去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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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晚上,七点,路柔关好电脑屏,告别同事后出公司门。
顺便透透风,两人约的七点半。她提的。
路柔站在门口,猜他会从那个点出现。左边马路?右边?还是对面?很快,她看向马路右边对面。
以前公司给他独立办公室,江漫开着豪车进进出出。现在,她看着他从公交下来,笨拙地骑着自行车,穿一身休闲卫衣和宽裤,还是灰色。看上去,会以为是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江漫的改变猛地扑来,她没能来得及接受,甚至怀疑他有某种阴谋。
乌云累聚,天色压得更暗了。路柔知道江漫昨天找到新工作,也有了新住处。她说去你家吧,我想吃你做的。走到街道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两人没带伞,忙躲进最近的图书馆门前,雨又密又急,打不到车。
江漫很快注意到她的头发湿漉、冷得发抖,小脸病白着。他忙将身上卫衣脱给她,又把她搂进怀中,急得用手摩擦生热。
他心疼坏了:乖乖,还冷吗?
别叫这名。她推开他。
江漫想靠近她,她却躲着,缩在角落。他咬了咬腮。
“会生病的。”他小声说。
“没事。”她捏紧卫衣。
瞟着眼,江漫注意到对面有一家便利店。他便让她在这等着,速速就回。
路柔等他,却偶然碰到小春。
五年未见,小春在北城上高一,她来图书馆借书。这场大雨,也没想到。
小春以为路柔还跟江漫一起,从未有过分离。打过招呼后,她立马感慨道:没想到江漫哥能处这么多年。
“以他的性格,就该注孤生。”她说。
“为什么?”路柔吞下“我们早分了”的反驳,笑笑。
她让路柔进去,图书馆暖和。
小春又边走边说,以前她就觉得江漫哥这个人很矛盾。在她家吃饭,桌子要擦三遍。但走路上,又会把别人乱扔的垃圾捡起来扔了。
这些年,江漫依旧在资助她读书。
“又拧巴得很,嘴硬。”
“记得我爸去世那天他来找我。我说我不回去,他说行,以后都不管我了,嫌我麻烦,还不想碰我。最后,还是转过身,在大雨天里抱我回家,手冻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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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淋透了江漫的毛衣和里面的衣服,冻得他直打哆嗦。
便利店的毛巾拜托老板在暖风机里吹了会儿,热乎了,他才抱在怀中。
江漫撑着伞大跑着,毛巾尽力用身体挡好,不让雨打湿。在奔跑中,雨丝飘进耳朵,怪怪的,他第一次觉得有了近乎爱的感觉。
他冒寒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