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号,冬天的冷风已经大了。

路柔出门买菜,江漫在家。沈蓓来到她家中,她与江漫说她过几周要办婚宴酒席,让他们一起来吃饭。

“路柔呢?我找她说个事。”

“她出去了。”

认真打量江漫几下,“你很困吗?”她突然问。

最近江漫心事重,晚上老睡不着,白天时,眼皮便倦得一直往下掉。

“嗯?”他困得有点迷糊。

她善解人意地笑:“那你快去睡吧,我等等她,等会儿亲自跟她说。”

“好。”江漫只想睡觉,走得匆匆,进卧室前又想到什么。

便对沈蓓说:“把门开着吧,她很快就回来了。”

门敞着,昭示大大方方。若锁了门,他怕她又误会。

买菜回来,路柔见门敞开,客厅空无一人,心里一慌,以为进了贼。小心翼翼放下手中袋子,走得蹑手蹑脚,路柔从厨房拿了刀,走到卧室门前,屏住呼吸。

轻轻拧开门锁,尽量没有响动。然后,拉出一道门缝。

那时沈蓓一脸慈爱,她坐在床边,江漫闭着眼。她的手一次次抚摸江漫的头发。

路柔顿觉一股猛烈的呕吐欲从胃里涌出来,她背过身,干呕,再干呕,再再干呕,握刀的手抖得像筛子,呕得喉咙疼。她是真觉得那两人恶心。

当晚,路柔奔去车站买了明日回北城的大巴车票,票少,只剩晚上九点。她买了一张,揣进怀中。

恍恍惚惚出了车站,回去间隙,路柔刷到同龄女孩在朋友圈的故事。点进头像,印象已经变了。与大人物合照,庆祝新公司创立,和有她的财经新闻报道。再往后,是她与男朋友的合影,两人脸贴脸,笑着,身后是结婚照。

按下黑屏键,脚底轻飘飘的。路柔有时也想,如果自己没去山甘,会有什么表现。

沈蓓见她回来,从沙发上坐起来,还没说一句话,路柔便对她说滚。

“路柔……”沈蓓怔住了。

“我叫你马上给我滚。”她的声音冷成一柄刀。

沈蓓嘴唇一颤,快速走出门。路柔听到脚步声没了,才瘫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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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江漫出门采风。出门前,他抱着她说晚点回来。她翘着嘴角说我等你。

男人走后,她开始收拾行李。衣服、鞋子、包,有关他的东西她一件都不会放,一个皮箱就够了。这次告别不再拿姿作态。

还拜访了沈蓓,对她抱歉昨天冲她发火,临走前,路柔把手链放她桌上。

在外面钓鱼时,江漫眼皮跳得厉害,心慌得莫名。晚七点,他赶紧回来,在三楼正撞见路柔正关上门朝外走。

他的心脏猛然一抽。

“这么晚了,要出去玩吗?”他踏上楼梯台阶。

一步步踏着,江漫一眼就看到了行李箱,哪能不懂,一下子脸色苍白又阴沉。

他大步跨上楼,在她身侧把箱子夺过来。“你要去哪?”

路柔站在楼梯口,很深很深地看着他。

看得他迷茫无措、又烦躁:“你又要做什么?大晚上提个行李…”

“我和你分手。”她轻声说。

江漫只管打开门,行李箱随便扔进去,再转身,带点狠气地看着她。“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最后说一次,我跟沈蓓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因为这个跟我提分手,我不操死你。”

路柔缄默不言。她清楚,平时江漫斯文,若说脏话,是他真的怒极了。

又是这种沉默,仿佛对他失望透了。江漫绞着心,他的那番话像打在棉花上,无力可泄。

“还是昨天?昨天她来过家里,让我们去吃喜酒。又